算是作答。
蘇夜說道“既然喜歡,何時表露心跡”
宋沛皺眉道“師姐說她喜歡劍士,我怕她不喜歡我,要是給她說了,被她拒絕了,怎么辦”
蘇夜問道“若是害怕別離,便不去遇見。這有什么意思”
沒有遇見某人,那便自然不會和某人分開,也不會有別離,但要是因為害怕別離便不敢去遇見,這是怎么都不對的。
蘇夜說道“修行也好,讀書也好,都是一條越往前走,你的朋友越少的路,你想有人陪你走完這一條路,很難的。”
宋沛問道“那怎么辦我想一輩子看著師姐。”
蘇夜笑道“所以能夠攜手走一段路已經是幸運,別的便不要去多想了。”
宋沛后知后覺的問道“所以先生是說,要我去只爭朝夕”
蘇夜臉色有些古怪,眼見前面那間茅屋已經在眼前,便說道“不見得你能爭到朝夕,你那位師姐,眼光高得很。”
說完這句話,蘇夜也不再多說什么,只是做了個手勢,讓宋沛在門外稍微等一等,便閃身進了茅屋。
那間屋子不大,那個老先生卻是很老了。
他微微瞇眼,坐在一張榆木桌后。
聽著門被人推開,然后又被人關上,他就已經知道是誰來了。
蘇夜隨便找了個木凳坐下,也不去看老先生的容貌,就自顧自開始說起話,“道門出手了,不知道是不是梁亦的手筆,反正應當要不了多久,象征意義上,便會有人族和妖族的一場不大不小的爭斗,道門是借此要把劍山拉進局里,自然也考慮了我們,要不了兩日,圣人的法旨便要落下來了。”
老先生冷笑道“說到底還是怕朝青秋的那一劍,所以要把他一起拉進去,只是朝青秋要是有這么蠢,劍士一脈早滅了,這一次但愿他們找了個好點的由頭。”
蘇夜感嘆道“朝青秋上一次到底還是讓他們害怕了,現在落子在棋盤上,都是要下一局大棋了。”
老先生睜開眼睛,看著蘇夜,平靜說道“云端有云端的棋局,那你在人間落子,不怕”
老先生畢竟是蘇夜的先生,雖然這些年他都沒有出過茅屋,但是僅憑他在這里得到的消息,便知道蘇夜這些年也在做一件大事,這棋局自然不是他一個人在下,其中的關鍵人物除去他之外,還有兩位,一位是在摘星樓里的李昌谷,另外一個便是在妖土的王富貴。
這三人當年在學宮的時候便是極好的朋友,之后李昌谷轉而練劍,王富貴憤而離開學宮,看似是他們三人分離,但實際上,除去王富貴不知道在妖土做些什么之外,李昌谷在洛陽城,其實還是有些作用的。
這一點,老先生很清楚。
蘇夜淡然說道“圣人們想著云端的事情,想著怎么離開這個人間,想著怎么追求長生,想著怎么成仙,他們若是就這樣不管云端之下的事情,我也不會做些什么,可身坐云端之上,還時不時看看人間是不是保持原樣,這便不太好了。”
老先生嘲諷道“這人間是云端之上的人間,你一個人間的家伙,怎么管”
蘇夜攤手,無奈道“所以才要下棋,要不然我是朝青秋,一劍落在天外,劍山說重開便重開了,誰不服,我便再落一劍。”
老先生怒目而視,“你他娘的讀書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蘇夜也有些氣急,當即便站起身來,想著要和這老家伙吵上一架。
這一對先生和學生,絕對不會是旁人覺得的那般如同父子關系。
反倒是如同仇人。
三兩句說不到一起,便要開罵。
這要是讓旁人知道了去,只怕要驚掉下巴。
蘇夜一直以好脾氣聞名,而這位老先生當年在學宮也是出了名的彬彬有禮,當時他收蘇夜做學生的時候,不知道讓多少學宮夫子都羨慕不已。
蘇夜的修行資質,肯定不如讀書種子,但也不見得能差到哪里去。
果不然,要了沒多久,蘇夜便開始嶄露頭角,后來甚至便成了學宮掌教有力的競爭者。
最后便成了學宮掌教。
當時誰不說這位學宮掌教有如此成就,是因為他有一個好先生啊。
可是在這之后,那位好先生不知道為什么,在云端掀起罵戰,讓一位圣人親自來和他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