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衫抬起頭,之前李扶搖要收他做徒弟,便是其中一個轉機,可惜他不要。
李扶搖說道“我還有一個身份是洛陽城的上陽宮修士,你要是愿意,我可以舉薦你去延陵王朝,從軍也好,還是說練武也好,都可以,這邊我還能讓黃姑娘再等你幾年,你到時候混出人樣了,一樣可以娶她。”
劉衫不愿意走上修行的路子,這個普通的凡人路子其實也可以走,只是還是要看劉衫愿不愿意。
果不其然,最后他還是搖了搖頭,認真對著李扶搖說道“李先生,我不想走太遠了。”
“哪怕是為你喜歡的姑娘,也不愿意”
李扶搖看著劉衫,眼里有了些特別的情緒,那種情緒歸結起來,其實就是失望兩字。
劉衫這個人,說他不好,他又能在小巷里救人,說他好,他連為了喜歡的女子,離開這里去延陵也不樂意。
這種人,其實真說不上好壞。
也不見得自私。
李扶搖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多說什么了。
話都說到這里了,就真的什么都不用說了。
劉衫好像是知道了些什么,給自己倒了碗酒,一個人喝著。
李扶搖也喝著酒。
兩個人,命運很相似,但是在機會來之前,兩個人的選擇又截然不同。
而且兩個人的性子也不一樣。
正是因為了這些不一樣,所以才會導致了李扶搖現在是一個登樓劍士,而且是有望滄海的那一種,而劉衫很大可能,這一輩子,都只能在某個不大的范圍里留下自己的名字。
這不是
兩人各自機緣不同注定的,而是因為這兩個人,各自的性格不同而注定的。
“其實好些年前,我也和你一樣,每天為了怎么活下去而愁著,后面喜歡了個姑娘,那個姑娘的爹比黃老爺還要厲害,那個姑娘要的也比黃姑娘多。”
“你要是我,八成就已經什么都不干了,也不能說是不好,反正在那座小鎮里說一輩子的書,也可以,人之后的路是什么樣子的,都靠自己,絕對和旁人沒有關系。”
或許是酒喝得有些多,李扶搖的話顯得有些多,他看著劉衫,過多言語,其實也不太像是他了。
不過劉衫依舊是那個悶葫蘆性格,還是沒有多說。
李扶搖嘆了口氣,再不多說。
北海上的那條船,青天君沒急著走,妖土里的局勢最近不會有什么改變,即便是妖黎,已經身受重傷,不會在短時間里再做些什么,因此他就要在這里,再看看朝青秋,順便再聽聽關于那個世界的事情。
葉長亭本來早就要走,可是見到青天君沒走,也就沒有急著走,畢竟朝青秋這樣的人,先是最虛弱的時候,他可不能讓青天君將他殺了。
那女子在船艙里熬著魚湯,三個男人坐在船頭,看著朝青秋手里的那根青竹魚竿,青天君忍不住說道“我那茅屋后面還有好些竹子,你要是喜歡釣魚,我馬上就去給你搞一根過來,做成魚竿。”
青天君居住的茅屋后面的竹子,可是比這世間任何竹子都要好,用來做魚竿,那就是暴殄天物。
朝青秋說道“那帝師的住處,不管什么,都一概不差,你住在那里,怪不得境界提升得這么快。”
朝青秋是何等聰明的人,三言兩語,便能夠知道很多事情。
青天君嘿嘿一笑,“你要是喜歡,我多給你砍兩根。”
那本來都是十分珍稀的東西了,平日里即便是他都不怎么舍得用,拿給朝青秋,便更是如此了。
不過現在青天君很想知道朝青秋腦子里的東西,所以什么都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