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近作為宰輔,自然要承擔起改承擔起來的責任。
至于最后,到底如何,還得聽那位皇帝陛下的。
但是看著最近皇帝陛下的意思,一統延陵境內是要盡快,不能拖沓,北境軍府也好,南境軍府也罷,都要很快將那些小國盡數滅亡才是。
世間之事,都是如此,一統必然是歷史的走向。
黃近也明白,所以不會覺得有些什么。
現如今的延陵早已經不是當初的延陵。
誰不明白呢
北境軍府的大軍得了兵部的調令,很快便往北而去,很快便滅了好幾個小國,最后大軍停在了扶蘇國的邊境上,
距離流城,不過百里之遙。
流城的百姓,甚至于偶爾都能聽見馬蹄聲,不過到底是真的還是他們自己臆想的,不好說。
劉衫送走了私塾里的老先生,這里便已經荒廢了,他那個小院子原本還是個緊俏貨,在這個時候,也賣不出去了,畢竟戰事要起,不知道有多少人都逃離了流城,到處都是空著的院子。
黃家也是如此,那位女子前些年早已經嫁人,現在離開流城之后,只怕劉衫是真的再難和她再見了。
劉衫找了家已經荒廢的鐵匠鋪子,花了半個月自己打了把不倫不類的鐵刀,然后用布包好,就背在背上。
他原本是想要離開流城的,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在大軍臨近流城的時候,又不想走了。
或許是有些眷念,舍不得這個家鄉。
到底是個普通人,不會有朝青秋和李昌谷那樣的感嘆。
這一日黃昏時刻,北軍府的大軍臨近流城,領兵的是溫白樓帳下的一位陳姓將軍,流城沒有多少兵甲,他們只準備用一個時辰攻城。
劉衫清楚的在城里聽到了馬蹄聲,這一次真的是知道了,知道不久之后這座小城便要被延陵的鐵騎沖垮,想到這樣,他便有些惆悵。
然后他解開了背后的刀,努力去握住刀柄,之后想要和那些延陵軍伍生死一搏。
延陵軍伍不殺百姓,而且這些國土本來就是延陵的,他們要將他們這些小國踏破,也是名正言順。
只是身為扶蘇國的百姓,他不能接受而已。
低頭看著自己那顫抖的手,劉衫去后院挖了一壇酒,想著喝幾口就要去出去拼命。
只是還沒等他把酒挖出來,城就破了,延陵的軍伍進入城中,還是一如既往的對百姓們秋毫無犯。
在院子里的劉衫能夠聽到街道上傳出來的甲胄相撞的聲音。
他潦草的喝了口酒,就想要跑出去拼命,但是不知道為何,有個青衫年輕人又出現在了他的院子里。
那個人一身青衫,來了之后也沒有看他,只是給自己倒了碗酒,這才笑道“喝了好酒去尋死,好像是有些浪費了。”
劉衫扭過頭,一怔,隨即喊道“李先生。”
來人不是李扶搖還能是誰。
他喝了口酒,看著現在已經幾乎要到了而立之年的劉衫,說道“你現在要干嘛呢”
劉衫看著手里那柄鐵刀,認真說道“去和那些年拼命”
李扶搖問道“你這不是拼命,不過是送命而已。”
劉衫有些倔強的說道“那也要去。”
李扶搖樂了,想起好些年前,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這個家伙還怎么都不學劍,怎么都不愿意離開這里。
現在倒是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