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討袁本初……來人,給子揚看坐。”
曹操面色未改,渾然不覺自己被嘲諷之事吩咐起下人,才看向兩側心腹道:“劉景升約我等共討袁本初之事,諸位怎么看?”
“司空。”
荀攸沖主坐之上抱了抱拳,看向劉曄道:“在下荀攸,敢問子揚,不知這討伐袁本初,荊州打算出兵幾何?又如何共討?”
“原來是荀尚書令。”
劉曄回禮,傲然道:“南陽太守張繡進駐司隸一事想必荀君和司空已然知曉,合司隸之兵有軍六萬,在曄來許之前,又命高伯平為司隸都督,領兵四萬前往司隸,定將袁本初拖在河內不得寸進。
另外,我家大都督還說了,司空無需擔心徐州之事,袁紹未滅,只要司空之軍還在徐州一日,荊州定不會進攻徐州,司空可整軍備戰,擇機而動,與司隸互為攻守。”
話音落下。
堂內已是寂靜一片。
劉琦竟然在司隸布置了近十萬兵馬,這是鐵了心要把袁紹攔在荊州之外了。
“劉伯威還真是大手筆啊,十萬大軍守司隸,他還有兵馬攻伐徐州嗎?”
曹操目光凝了凝,笑望向劉曄。
“曹司空若是不信,不妨命徐州之軍試探一番便知。”
劉曄不急不徐,端起桌上的茶湯聞了聞,抿了一小口又輕輕放下回視曹操。
跟隨劉琦之后喝慣了清茶,這茶湯竟變的難以入口了。
“哈哈,這就不用了,從子揚嘴中說出之話,我曹操還是相信的。”
曹操笑著擺了擺手,認真看向劉曄:“子揚,今天子在許,你可愿留于京師協助天子重整朝綱,可況你為漢室宗親,天子定不吝于九卿之位。”
“司空,曄才疏學淺,九卿之位是萬萬不敢覬覦的,何況當今外有袁紹之流包藏逆賊,內有劉勛這等反復小人位列三公,司空當明鑒天子,外討逆賊,內誅小人,如此方不復司空忠君體國之名啊。”
劉曄拱手回道。
“子揚此言甚妙,奈何是曹某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曹操嘆了一口氣,又打起精神再度道:“若子揚能說服劉景升父子入朝為官,協助曹某共參朝政,外討逆賊,內誅小人又有何難?”
“司空此言說笑了,曄不過承蒙劉大都督抬愛,方能為州牧府從事,如今話已帶到,若司空并無要事,曄就先行告退了,大都督以佳釀淮水招待郭祭酒,曄回去的早或許趕上一杯美酒。”
劉曄抱了抱拳,起身再望曹操:“不瞞司空,劉大都督招待郭祭酒的佳釀,乃是大都督親手所造,大都督曾言,此酒大漢僅此一家,絕無二味,曄雖不是貪杯之人,但此等新奇之酒,曄還是有興趣的,郭奉孝那廝的秉性,司空想必也清楚,曄若回去的晚了,恐怕連味都聞不著。”
“呵呵,既然子揚想趕上此番宴飲,那操也就成人之美不留子揚了,子揚一路順風,代我給劉伯威問個好,若他再來司隸,別忘了派人通傳一聲。”
曹操呵呵而笑。
“多謝司空,劉曄定會將司空之話轉告我家大都督,曄告辭。”
劉曄起身告辭,出門而去。
他無需在許都逗留太久,能打探到的錦衣衛早已打探到了,連錦衣衛都探不到的,他即便在許都呆一年也看不到。
他之所以前來,無非是向這位曹司空表明一下荊州的誠意而已,曹司空根本沒有拒絕的理由,或者說:沒得選!
曹操目送劉曄出門良久,才揮退了手下眾將,唯留荀攸和程昱二人,面色凝重道:“公達,仲德,你們說若是袁本初大舉南下,我們真擋得住嗎?”
荀攸和程昱沒有立即說話,彼此對視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