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世上,命運因果,造化玄奇不是人力所能預料的。
就像馬總尚在小房間里騙合伙人的投資時不會想到自己的公司將會做出未來全契泰最大的電商網站一樣【注1】,張教授也沒想到自己好端端一個教授、博士生導師,正和學生們刨著墳頭唱著歌兒的檔口,會直接被人給綁了。
被人給綁了....
你好歹讓我把墳頭刨完啊!
“唔唔!唔唔唔唔唔.....”張教授對著那群俄羅斯人怒目而視,但卻說不出話來。
他是第一個被綁的,綁他的時候他還在破口大罵,綁人的俄羅斯大漢順手塞了塊布進去,由于塞得太過于深入,想要出來恐怕還需要一段時間。
除了張教授,剩下的學生們都很聽話,一個個都乖乖地站在原地被綁好,既沒有亂跑也沒有走動,只是一個個臉色慘白,唯一的女生季敏學姐偷偷地垂淚,幾個男孩乘機靠近低聲安慰。
讓學生們如此配合的道具,是兩個俄羅斯人手里握著的手槍。
閃亮的金屬色槍管,黑漆漆的槍口,正對著這群尚且涉世未深的學生們。
所有人都早已習慣了國內和平安全的氛圍,即使來到異國他鄉的俄羅斯,因為都在封閉的營地中,也沒有遇到什么治安混亂的情形,所有人的心態都仿佛還在契泰。
而兩只手槍的出現,平淡地撕開了這一切。
張教授終于吐出了口中的布:“同學們不要害怕,勇敢的和歹徒們搏斗啊!”
拿頭搏啊!
被綁住的眾人心里仿佛有一萬匹奔馬跑過。
“拿頭搏啊!”張晨喊道。
“混蛋張晨!你小子,今年別想入黨啦!”
“老班不要啊,我真沒那么勇的啊!”
“你怕什么!為了幾塊青銅器殘片他們難道還真的會殺人不成?搏斗啊!保護文物是每一個考古人的天職!”
“哦?這么有志氣?”安德烈饒有興致地轉過頭來,他接過手槍,指向張教授與張晨:“剛剛的話能復述一邊嗎?”
“饒命啊英雄!和我沒多大關系啊!”張晨急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你很識相。”安德烈滿意的點點頭,轉過槍口:“倒是張教授卻蠻有種的嘛。”
“叔!”
徐佳明站在張教授身后,看著黑洞洞的槍口轉了過來,即使知道不是指向自己,但也不自覺得一陣陣頭皮發麻:“好漢不吃眼前....”
話音還未落,就見張教授干脆利落地低了頭。
“英雄,我家房貸還沒還完....”
“哇,教授你太過分了,叫我們去搏斗你卻只想著房貸...”張勇低聲。
“閉嘴!知道錢塘江邊的房子多貴嗎.....”
安德烈輕笑著收回了槍,臉上的笑容近似于嘲諷與輕蔑之間,令人捉摸不透,張教授看見這幅笑容,喜歡斗氣的臭毛病又起來了,冷笑道。
“擺出這么大的一副陣仗,你們有沒有想過萬一收獲沒有你們想象的那么多該怎么辦?”
“這就不勞您費心了。”安德烈笑笑:“我們為的不是錢。”
“那你們為什么?圖好玩?什么毛病!”
“呵,不識天數之人,不知道死期將近,也罷,就讓你們做個明白鬼!”安德烈笑笑,吩咐手下將帳篷區里挖掘出的文物殘骸取出來。
“果然還是要殺人!混蛋!你知道契泰對待有沒有人命的案子區別有多大嗎!殺了我們沒你好果子吃!”
張教授在怒吼,包括徐佳明在內的學生們個個臉色蒼白,季敏學姐已經哭出了聲。
溫室中的花朵,第一次感到了俄羅斯的凜冬。
安德烈沒有理會張教授,只是默默戴上手套,將來人帶過來的托盤中,堆在一起的青銅器碎片一個個舉出,并且隨意地扔在地上。
“青銅盨?爛成這樣而且只有三塊殘骸,修復都沒法修復,頂多廢鐵價拿去賣個十幾萬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