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過后,葉紅梅帶著小倩回到香山書院,林墨則來到軒墨坊。
當眾人得知掌柜的高中縣試案首,一個個都上前來祝福,林墨給大家發了賞錢,再次將曾鶴齡拉到一件僻靜的房間。
曾鶴齡的疑問和楊詩音相似,林墨能夠考中,還是案首,第一感覺就是他本就會寫八股,說什么不會寫都是裝的,可問題是,他為什么要說謊呢?
帶著這個疑問,曾鶴齡馬上想到另一種可能,這其中會不會有什么玄機?
不過,他本就不是個愛管閑事的,而且這件事跟他自己也沒多大關系,什么玄機不玄機的,愛有沒有唄,管它作甚?
“恭喜,恭喜!”
林墨反倒不好意思起來,說道:“這個……其實吧,這事也趕巧了!”
“什么趕巧了?”
“最后一場的題目,就是‘歲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我知道,我自己寫的肯定沒有曾兄寫得好,干脆就把曾兄寫的那篇文章默寫出來,這事說起來挺不好意思的,其實這個案首應該是曾兄的!”
曾鶴齡直接愣住,我堂堂一個舉人,缺你這個縣試案首?
關鍵在于,怎么隨便做一個題目就賭對了?
若非巧合,就只剩下一種可能,他事先知道題目!
在明朝整套科舉考試中,縣試是最基本的考試,就算能夠考過,后面緊跟著還有府試和院試,一場比一場難度提升,過了府試是童生,過了院試是秀才,但是僅僅過了縣試,什么都沒有。
也就是說,縣試本來就不重要,很多時候,只要你跟縣里的學官關系混好了,縣試就是走個過場,差不多的都能過。
如此看來,林墨背后很可能有什么關系,提前幫他拿到了考題!
“林兄能賭對題目,也算是運氣使然,但是,想要更進一步,指望賭題可不行,還需要沉下心來認真研讀,不能老想著走捷徑。”
林墨聽出了這番話的言外之意,說道:“曾兄說得對,我馬上就要準備府試,書坊這邊平時就不過來了,這段時間你就辛苦一下。”
曾鶴齡點點頭,說道:“書坊這邊還算順利,唯一擔心的是報紙馬上就要開售了,不知道銷量如何,說實話,我心里沒底。”
“印了多少份?何時開售?”
“目前印了五百份,沒敢多印了,準備明日一早就開始發售。”
曾鶴齡取來一張印好的報紙,上面兩個大字“明報”,然后一行小字,寫著日期和刊號,這是第一份明報,就是第一期,再然后就是各個板塊,從時政版到奇聞版,內容都是這些天精挑細選,整體看來,和后世報紙已經很接近了。
“擬定售價多少?”
“成本大概是兩文錢,準備賣三文一份。”
一文錢可以買好幾個大饅頭,三文錢已經不算低了。
這個時代,紙張和墨水的價格還沒有平民化,為什么讀書人少,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書本費太貴,一般人家根本買不起。
所以說,書坊生意面向的目標人群其實是很有限的,這也是為何林墨要辦報紙,就是為了能將目標人群盡可能擴大一些,那些讀書識字卻不富裕的人,不一定舍得買書看,可是,買份報紙總不會有什么壓力吧?
“暫定五文錢吧!”
曾鶴齡問道:“五文錢……會不會有些高了?”
“不高!”林墨搖了搖頭,說道,“如果價錢定的太低,大家反而不會重視,明日就按五文錢開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