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他們現在在美國,”李曉蘭點點頭:“不過有個不太好的情況要告訴您,就是您大伯以及您堂哥夫婦倆已經去世了,現在就只剩下了他們的兒子,你的這個小侄子叫陳耕……”
陳耕?!
李曉蘭下面說了些什么,陳紅軍已經完全聽不清了,他滿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陳耕……和自己兒子的名字一樣……
很奇怪,明明自己的記憶里完全沒有大伯一家人的任何資料,按理來說對自己而言大伯一家就是純純粹粹的陌生人,可為什么聽到這個名字,自己的心這么痛?痛的心如刀絞?這種痛徹心扉的感覺到底是哪里來的?
這種如潮水一般襲來、讓人猝不及防的痛楚來的快,去的也如同退潮一般的快,陳紅軍努力調整了一下心情,努力擠了個笑臉:“同志,不好意思,聽到我還要親人在的消息,有些激動了。”
“不客氣,我完全能理解。”李曉蘭笑著點頭,等著陳紅軍往下說。
安排一男一女兩位同志去找陳紅軍,這是外交部的領導們慎重考慮之后的結果:有個女同志在場,可以讓氣氛不那么嚴肅,關鍵時刻也能緩和一下氣氛。
事實證明這么安排很成功,確定不是又搞什么事情之后,陳紅軍松了一口氣,仔細回憶了一會才說道:“我知道的不是很多,他們走的時候我還不記事,只是零星的聽我父親說起過一些大伯家的往事。自打當年他們走了之后就一直杳無音訊,我父親說極有可能是死在外面了,畢竟當年兵荒馬亂的……您能給我說說我這個堂侄的情況嗎?”
最后這句話,陳紅軍有些急切。
“當然,”李曉蘭說道:“是這樣,根據咱們華夏駐美聯絡處的同志的接觸,陳耕先生雖然是在國外出生的,但他本人非常愛國,在和咱們華夏駐美聯絡處的同志接觸了之后,已經先后向國家捐了幾萬美元,用于購買國外的期刊、雜志、報紙等資料,也委托我們尋找他在國內親人的信息。”
陳紅軍有些明白了,指了指自己:“所以……”
“是的,根據陳耕先生提供的他們家當然在國內的一些情況,我們找到了你,”李曉蘭當然不會告訴陳紅軍,外交部其實已經暗中對他進行過調查:“知道自己在國內還有親人之后,陳耕先生非常高興,特意委托我們給您帶來了一些東西和錢,還表示只要華美兩國正式建交,他就會回來看看。”
李曉蘭話音剛落,方華英就遞過來一個鼓鼓囊囊的包:“這是陳耕同志捎給您的5000美元的現金,我們已經按照國家規定給您兌換成了RMB,總計是8600元,您點一下,至于陳耕先生給您捎回來的東西,在外面的卡車上。”
說這番話的時候,李曉蘭和方華英忍不住有些羨慕:8600塊啊,自己不吃不喝,一年的工資加起來也才300多塊錢,這一下子就是自己20多年的總收入,至于外面車上的那些東西……
算了,不想了,想著就讓人來氣,這年頭,有什么都不如有個有錢的海外親戚。
8600塊RMB?
毫無疑問,這筆天文數字一般的巨款瞬間就把陳紅軍給震傻了,他下意識的看向李雪山:首長,這筆錢我能不能拿?
李雪山也同樣被鎮傻了,雖然每年從他手中批的錢是幾十幾百個8600塊,但那些都是國家的錢,他每個月的工資和津貼加在一塊也只有70多塊錢而已,一年下來也不到一千塊錢,現在陳紅軍的這個在國外沒見過面的侄子一出手就是8600塊?差不多自己九年的津貼?!
但政治部主任畢竟是政治部主任,他很快反應過來,既然國家專門拍外交部的同志將這筆錢給陳紅軍送了過來,就說明國家允許陳紅軍拿這筆錢。輕咳了一聲:“既然這是外交部的同志專門給你送過來的,你就收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