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副院長的眉頭已經緊緊擰在一起,甚至無意識敲擊桌面的手指也停了下來,推了推眼鏡后認真打量著她。
準確地說打量著她臉頰上紅腫潰爛的地方。
謝淩不敢做幅度過大的表情,眼底憤怒卻收斂不住,道:“這就是你的手藝?你不是說過只要我遵守禁忌就沒問題嗎?現在整張臉都爛了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是吧?她認為自己的的確確嚴格遵守著禁忌要求,沒誤食過單寧酸。但不包括被動性接觸。如果連皮膚都不可以觸碰,當初怎么沒早點兒告訴她呢!這樣就能再謹小慎微一些。
對的,這不是她的錯,要怪只怪副院長沒把話說清楚才造成這種局面。既然如此,就沒必要講道理了吧?
副院長的表情很沉重,也沒打算回話。他骨節分明的手指離開玻璃桌面轉而彎曲著搭在唇邊,慣性而無意識地咬著拇指那修剪過不久的指甲。
說實話,他看謝淩的眼神很怪異。似乎每多過一秒鐘,都能騰起一股無名的情緒。說不清是友好還是敵意。并且積少成多變得犀利異常,讓人不寒而栗。
這不禁令謝淩想起曾經余文郄也這么看待過自己。只不過區別在于余文郄的目光讓她感到自己被看透,沒有**可言;而副院長尤伯的目光更加深遠,大概連祖宗十八代都能夠一眼看穿。更別說只是個小小的事故真相,前因后果甚至發展過程。
謝淩百分百確定他已經看透了自己心思,變成這副模樣后不止沒有認錯時該有的態度,反而還想方設法把責任推到他身上。
將心比心,反正換成自己是絕對咽不下這口氣。“侮辱我不行,侮辱我賴以生存的手藝就更要你命三千!”但不知道為什么面對自己胡攪蠻纏,他并不打算語言反駁,或者氣憤得就此站起身來掐死謝淩。
反而冷靜得如同沒聽見一樣……
現在的男人以前是不是遭遇過些什么?都成精了嗎?看來訛是不可能訛了,也訛不上。
從進門起先用汪梓微的事故壓制副院長,再到吵吵嚷嚷污蔑他手藝不佳,可以說都是謝淩一個人在大放厥詞。尤伯始終沒給予響應,似乎在隱忍著什么。這讓這場原本該如火如荼的質問無法成立。
于是謝淩唯有冷靜下來,正式開始表露自己今天到來的目的。
“按照合約,我是不是還享有一次重塑體貌的機會?那就別愣著了,說說吧,你打算怎么來修復我的面容。
還有,我知道你并沒有盡能力給我塑形。和別人相比,脖頸粗,肩膀過寬,皮膚太過粗糙,比例也存在明顯不協調。”
說到這兒,謝淩從包中取出個裝有已經填好數字的支票,送去副院長面前繼續說道:“造成你這么做的具體原因是什么我不想問。只有一個要求,這一次,我要精致改善到細節上的體貌。最完美的外形。你必須做到。費用這塊完全不用規劃,只要你敢讓我滿意,我就敢在賬單后面多加一個‘0’。
怎么樣?夠誠意了嗎?”
沒想到副院長突然忍俊不禁,“呵呵”笑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