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是在徽記茶樓遇到的。當時就閑聊了幾句。他說……他就住在旁邊的酒店里,希望敘敘舊。我是隔天的早班機離開,當時還有時間,也不知道接下來要干什么,便同他去了他住的酒店……”
“你們……都敘了些什么舊?”
審訊室里太安靜,安靜得讓她心虛,讓她不想回答警察的問題。尤其那位較年輕的警察一臉八卦的樣子,令人討厭。
“不會只是聊天吧?”
“還真就只有聊天!從傍晚聊到了隔天凌晨兩三點!”
年長的警察清了清喉嚨,似要打破被同伴搞僵的氛圍,道:“具體都聊了些什么?有沒有跟陸健榮的死亡有關聯的?任何細節都可以。”
翁靜怡看了眼年長的警察,低眉想了想那日的情況。想了很久。
“他抽煙很兇。我記得我隨口說了句,你抽煙比以前兇很多啊。他說,愁啊,焦慮,不抽靜不下來,睡不著。大概這意思。”
“然后呢?”
翁靜怡搖搖頭。“然后……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話。”
陸健榮當時說了一些纏綿柔情的話。說她離開后,他時常想念;說這個時候遇見,是上天眷顧他們,是緣分;他想同她再過一夜……
她委婉地拒了。對如今的她來說,偶遇故人,閑話幾番,就行了。
現在看來,當時的回絕回的太有必要了,要不然,此刻要撇清自己的嫌疑得多費勁!當時若能再果斷些,在茶樓就離開,警察興許壓根就不會找上自己,而自己此刻就在家里,同小龍按部就班地準備著婚禮事宜。
“無關緊要的話里往往隱藏著重要信息,可以說說嗎?”
年長的警察見翁靜怡遲遲不開口,決定將后面的審訊內容提前。
“先說說你跟陸健榮的關系吧。你們是怎么認識的?”
終于!昨夜當著付小龍的面她著急離開,就是怕警察把她跟陸健榮的關系抖出來,雖然知道跟陸健榮的關系遲早是要曝露的,可那個當下,她不想。她承受不了那個當下的狀況。
…………
“大二那年,找家教,想賺點零花錢。一天接到一個電話,說想找人家教。我便去了約定的地點。他當時坐在車里,叫我上車,我便上了。我以為他是為他家孩子找家教,就像我理解中的一樣,家教家教,就是為輔導學生尋找的家庭教師。聊到后來,原來他不是找家教,他口中說的雖是希望找個能聊得來的朋友,時常一起吃吃飯,聊聊天,玩一玩,可我明白他在找什么。下車前,我說考慮一下。當時真就只是一個拒絕的托詞。”
“后來是什么讓你又改變主意了呢?”
猜的沒錯,警察事先對她和陸健榮的關系做過摸底了。
“生活太無聊,上學也無聊透頂。想找點刺激、有激情的事情做做。”
“然后呢,相處如何?”
“一開始挺好的。刺激又開心,原本那點忐忑很快便消失了。我從來沒有那樣開心過,整個身體和靈魂都在跳舞,在云端跳舞……”
“你愛過他嗎?”
翁靜怡沉默,一會兒后,道:“我不知道。”
“他愛過你嗎?”
翁靜怡又靜默幾秒,說:“他更需要的,是陪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