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子是一次性杯子,郁四海剛剛倒滿,張萍就說道:“郁四海,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找機會喝酒,就一杯,敢喝第二杯就滾出去。”
郁四海燦燦一笑,又到了一個半杯:“這是道歉酒,必須喝,那我就喝一杯,你們年輕人也少喝,我看,半杯就夠了。”
郁四海把半杯放到了安澤面前,自己身前則是一滿杯。
郁秋捂臉,感覺自己把老板叫到家里來吃飯,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自從出事后,家里很少來客人,爸爸和媽媽似乎也沒有收斂的意思,平時咋樣就咋樣。
他們家平時的狀態也是這樣,母親吼父親,父親一般會慫,要是忍不住也會吼郁秋,郁秋都習慣了。
“來,吃菜,我爸手藝挺好的。”郁秋給安澤夾菜,心中只希望這頓飯趕緊吃完。
“先喝酒,我老郁不太會說話,上次確實是我的不對。”郁四海說完仰起頭,一杯白酒就這么下肚了,喝完還咂咂嘴,意猶未盡。
安澤苦笑,不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嗎?
“別勉強,我是老江湖了,你們年輕人別這么喝酒,對身體不好,吃東西吧,我告訴你,我郁四海的手藝,方圓十里一絕。”
郁四海故作爽朗的說道,邊說邊把身邊一個紅燒排骨的盤子端到了安澤面前,不動聲色的替換了那杯酒。
“郁四海...”
張萍正要發飆,郁四海立馬雙眼一瞪:“干嘛!我為他好,酒不是好東西,少喝,別這么看我,我郁四海說話,一個唾沫一個釘,這頓飯就一杯。”
張萍翻了一個白眼:“瞧你那點出息。”
...
安澤看著他們斗嘴,覺得很有意思,郁秋似乎感覺有些難為情,父母每斗一次嘴,她就給安澤夾一次菜,到最后,安澤不管怎么吃,總有滿滿的一碗。
“別夾了,我已經飽了。”實在是吃不下了,安澤無奈的說道。
“啊?那你別吃了,放著吧。”
吃過飯,依然是郁四海收拾洗碗,郁秋想進廚房幫忙,最后被趕了出來。
看了會電視,快八點了,安澤提出告辭,張萍讓郁秋送送他,剛走到門口,又聽見了張萍的聲音。
“小澤,我們家郁秋沒念過大學,為人處世也不太會,如果...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你能幫忙照顧照顧。”
門口,安澤微微一愣,隨即點頭:“放心吧,阿姨,那我先走了。”
安澤和郁秋出門,里面洗碗的郁四海立馬跑出來吼道:“你這是在賣女兒。”
張萍冷眼看著郁四海:“我賣女兒?你沒看出來嗎,你女兒看安澤的眼神都是水汪汪的。”
“那也不行,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你給你女兒啥了?連大學都上不起了,簽個娛樂公司都要簽離家進的,女兒每天晚上深夜回家是誰害的?郁四海,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女兒沒有出生在這樣的家庭,她會是怎樣?”
郁四海沉默了,沖進廚房繼續洗碗,碗在手上被搓得嘎吱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