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說了,就要做到。胡雪芳拿出錢三案件的現場照片,說道:“錢三家只有錢三和她老婆兩個人,她老婆臥病常年臥病在床,而且吸鴉片成癮。全家僅靠錢三在碼頭干苦力的收入,夫妻倆活得很慘。”
“這女死者好漂亮啊!”小段不合時宜得說道。
嚴守瞪了小段一眼,輕咳了一聲,這是什么變態嗎?看女死者的照片,都能說出“漂亮”兩個字。
“確實很漂亮!”吸食鴉片的人一般會身形消瘦、眼眶凹陷,錢三老婆就有這種情況,但在這樣的情況下,照片中的女死者依然很美。
“這也是我們覺得奇怪的地方。”胡雪芳說道,“錢三這樣一個在碼頭干苦力的人,為什么會娶得起這么漂亮的老婆。而且還有一點很奇怪,我們的法醫在解剖的時候,發現錢三的老婆子宮是畸形的。而且不是天生的畸形,而是子宮受外力撞擊變形幾乎脫落,后來沒恢復好長成的畸形。而且錢三的老婆還流過產,應該是一個已經成型的嬰兒。”
聽到這兒,郗愉知道錢三的老婆是誰了。她插話道:“錢三說過,十四年前被人開膛破肚謀殺的周忠曾與外室,但在懷孕的時候被她女兒知道了,于是她女兒便找人把那個外室六七個月的胎兒活活得打掉了。我想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錢三的老婆就是那個外室。”
郗愉講這話的時候,眾人皆露出了不忍的神色,那小女孩也太狠了。
胡雪芳皺著眉頭道:“那錢三夫妻倆的死又是為了什么呢?照理說,錢三已經把所有秘密都告訴巡捕房了,要滅口也輪不到他。難道錢三還要秘密沒說出來?”
郗愉搖了搖頭,說道:“應該不會。錢三那天看上去似乎很缺錢的樣子,如果還有什么大秘密應該會急著說出來換錢,不會藏著掖著。”
“而且有一點很奇怪,錢三身懷這些秘密這么多年,都相安無事。為什么偏偏這一次,剛來一趟巡捕房,回家就被人殺了?”說完,胡雪芳已有所指得看了嚴守一眼,似乎是在告訴嚴守,他們巡捕房有人把消息傳了出去,導致了錢三的死。
看到胡雪芳這眼神,嚴守氣就上來了。可偏偏這人還什么都沒說,讓嚴守想發火都發不了,否則就成了自己找茬了。
“說不定,就是謀財!”嚴守不負責任得猜測道,“錢三來租界巡捕房領了賞錢的事情,他身邊的不少工友、鄰居都知道。五百塊錢對貧民區的人來說,算得上是一筆巨款了,保不齊就有人看上了這筆錢,謀財害命。”
嚴守真的這么想的嗎?當然不是。但眼看著就要胡雪芳就要把火燒到巡捕房的管理問題上來了,嚴守只能借此岔開話題。
胡雪芳深深嘆了口氣,對身邊人道:“這個方向也要去查,不能因為錢三牽扯到了王勇的大案子里,就忽視了這種可能性,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巧合了。”
兩相對比,胡雪芳這話一出,忽然格局就高了,嚴守有些尷尬。
好在,見情況也都相互了解得差不多了,胡雪芳就帶著人告辭了。
胡雪芳走后,嚴守就把李晴初叫到了一邊,讓李晴初幫忙看著些巡捕的,別讓他們泄露的案子的秘密。雖然說在胡雪芳面前不能怵,但嚴守秘密的紀律卻也不能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