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愉問道:“可是官府扣的?”
白培德搖了搖頭,說道:“是柳城農會。”
“農會?這是什么地方。”郗愉對古代的各種組織并沒有什么概念,所以并不知道白培德口中的農會是干什么的。不過聽名字,“農會”似乎確實能管得到糧食。
白培德說道:“農會并不是官府的官方組織,而是百姓自發形成的民間組織。啟豐國各地都有農會,而且都有一定的話語權。而柳城農會是啟豐國各地中勢力最大、歷史最久的農會,也是啟豐的第一個農會。
士農工商,啟豐七成以上的人都是農民。但農民卻也是活得最苦的一群人,看天吃飯,還有不低的農稅。就算天給面子,好不容易豐收了,交完稅之后還得面臨糧商的壓價,一年到頭也賺不了幾個錢。百年前,啟豐的第一個農會在柳城出現了,農會聯合的柳城的農民,每年按照糧食的收獲定下了最低收購價,如果低于這個價格收購,農民就寧可把糧食留在家里變成陳糧也絕不出售。事實上,當年的農會確實給了農民一條更好的路,甚至于后來啟豐官府雖然取消了糧稅只交田稅也有各地農會很大的功勞。
可惜這都是當年的事了,現在的農會,卻早已經變了。誰能想到,當年處處為百姓謀劃的農會,如今竟然肆無忌憚得喝百姓的血呢?”
屠龍者終成惡龍,這個郗愉懂。
郗愉接著問道:“柳城農會究竟是為什么要扣我們的糧食?”
白培德冷笑了一聲,道:“還不是為了斂財。護衛隊一到那兒,他們就借口幫忙組織施粥把糧食給騙走了。護衛隊見施粥遲遲沒有進行,就上門去問。柳城農會只告訴他們,柳城遭災,農民正是沒有收入的時候。他們的糧食一入柳城,糧價就要賤了,沒人買柳城的糧食,柳城農民就得餓死。所以,他們想要賑災,就只能通過柳城農會買糧,而他們的價格,是我們這里買的三倍。”
聽白培德這番說法,郗愉怒道:“胡說八道,柳城的田今年顆粒無收,農民哪來的糧賣?人都要餓死了,還在那邊說搞這些東西?農會這么搞,官府就不管嗎?”
白培德繼續嘆氣,說道:“現在整個柳城,只有農會手里有糧,連官府傅賑災糧都是用三倍的價格在農會手里買的,你說官府管不管得了。”
“官府就不能從別的地方買了賑災?”
“都一樣,各地的農會都是這副德行,也都不敢得罪柳城農會。柳城官府的人一出城,柳城農會不松口,誰也不敢賣給柳城官府。現在,恐怕除了皇帝私庫里的糧食他們不敢扣,誰送糧去都一樣。”
“豈有其理!”郗愉都快氣瘋了,什么叫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跟柳城農戶那群渣滓相比,連厄爾尼諾都變善良了,有沒有。
“那柳城農會是什么意思?”郗愉深呼了一口氣,遏制住自己想罵娘的沖動,問道。
“我們的那批糧他們要了,但看在我們賑災心誠的份上,可以便宜半成賣糧給我們。”
瘋了,真是瘋了!見過掉錢眼里的,沒見過這么發錢瘋的。
郗愉怒道:“郗悅,收拾收拾,我們親自去柳城會會他們。白大俠可同我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