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培德義不容辭得加入了郗愉北上算賬的隊伍,同行的還有白培德的二徒弟徐正風以及白月兒。
從鳳喜鎮到柳城,幾人快馬也走了將近半個月。等幾人趕到柳城的時候,護衛隊的人像是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沖了上來。原本英姿勃發的俠士們,如今卻已然胡子拉碴,成了落魄的中年大叔。
不至于吧,守著這么大一筆錢,不至于活成這樣吧。
郗愉不知道的是,正是因為守著這么大的一筆錢,這些人才會活成這樣。
江湖人重義重信,糧食被人扣住,他們就已經有負所托了。若是再花護送的金子,傳出去他們真的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災區物價高,這是毋庸置疑的事。但護衛隊的人可是連這獨屬于災區的高物價都享受不到,他們面對的是,比柳城普通百姓要高上幾十倍甚至幾百倍的物價。農會的人,正是逼他們去花那筆錢,他們好借此機會以護送隊私用賑災款為由,替善主好好保管這筆錢。
除此之外,護送隊還需面對的,是柳城匪類的虎視眈眈以及幾天來一波的竊賊,若非郗愉和白培德及時趕了過來,他們都已經做好準備,打算帶著金子先回鳳喜鎮再說。
一見到白培德和郗愉,護衛隊的隊長常兌便“撲通”一聲半跪了下來,向兩人請罪。“白大俠,郗姑娘,是我們沒看好那批糧,有負兩位所托。”
郗愉趕緊扶起了常兌,說道:“關你何事,你已經盡力了,我和白大俠都知道,要怪就只能怪那貪得無厭的柳城農會。”
常兌滄桑了太多,仿佛一夜間從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變成了一個看透世事的老翁。常兌嘆了口氣,說道:“所幸你們來了,金子算是保住了。再待下去,別說是金子了,我們的命也不知保不保得住。既然二位來了,便同我們帶著金子走吧,柳城這邊太黑了,賑災的事只能徐徐圖之。”
郗愉搖了搖頭,示意郗悅把剩下了酬金給了護衛隊眾人。鑒于這些日子他們確實花了很多錢,也受了太多的苦,便讓郗悅多給了些。
護衛隊的人面面相覷,常兌代表眾人問道:“郗姑娘,你這是什么意思。”
郗愉深呼了一口氣,說道:“這些日子,各位兄弟都辛苦了。來都來了,這錢就沒有帶走的道理。賑災的糧食柳城農會開價多少,我們照買。”
郗愉這話一出,連白培德都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勸道:“郗姑娘,白某知道你心里擔心災民,但我們不能助長柳城農會這種氣焰。”
郗愉一副鐵了心的樣子,抬了抬手,組織白培德繼續說下去。她說道:“白大俠,你不用再勸了,各位兄弟也安心回家吧。錢,我有的是,柳城農會也可以日后再做打算,但災民卻等不及,就按柳城農會定下的價格,我們照買!”
見郗愉執意如此,白培德也沒有繼續再勸,而是說道:“既然郗姑娘想先吃了這虧,白某也不再勸了。各位兄弟放心回家吧,這柳城我們白家培郗姑娘闖了。”
郗愉帶著錢和人到了柳城農會的時候,農會正門大開,農會的人已然在那兒等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