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郗愉的腦海里,交易和不交易兩種想法在不斷得碰撞著,爭奪得郗愉大腦的控制權,郗愉漲得腦殼痛。看著步步緊逼的周恩,郗愉越退越往后。最后,她只得有野獸追一般得轉身逃上了樓,不給周恩留任何機會。
魔鬼的引誘并沒有因此而結束,哪怕郗愉已經躲進了自己的房間,關上了房門,周恩依卻然跟了上去,在郗愉的門口喋喋不休著。
“你知道嗎?白月兒留下的那個孩子叫萬遇白,萬一塵遇上白月兒。萬一塵那個人雖然鉆營了一些,但他當年對白月兒倒是真心的。如果五年前白月兒沒死,無論是白月兒還是那個孩子,一定都能有一個幸福的家。”
“郗愉,你相信嗎?堂堂武林盟主的女兒,竟然不會一點武功都不會。萬一塵說希望他的女兒能夠平庸得度過一生,不要像白月兒一樣讓自己承擔那么多的責任。對外說是這么說,不過我覺得這是萬一塵的后妻鼓動的,畢竟無論哪個時代有后娘就會有后爹。萬一塵后妻自己的兒子可是武有武林盟主萬一塵親自教授,文有國子監退休的名師親自教導。你說她把萬遇白教得平庸無比,把自己兒子教得事事拔尖有什么好處啊!”
“對了,還有白月兒那三個師兄,要是白月兒沒死……”
……
周恩在門外不停得說著,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準確無誤得戳中著郗愉的敏感點。若不是這個時候這么巧合,郗愉在自己的房間里找到了一封信,郗愉都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立刻沖出房間,答應和周恩交易。
那封信是白月兒所寫,是她帶人與魔教決斗之前專門寫給郗愉的遺信。
信里白月兒明明白白得告訴周恩,與魔教之間的這場大戰是她自愿去的,而且是她思慮了很久的結果。因為早在很久之前,千姚就已經告訴了她所有人的結局。包括她自己的死,她母親的失憶,她丈夫的再娶、她女兒的處境以及她三個師兄的狀況。即便是如此,白月兒還是毅然選擇走上了那條殉道之路。
白月兒說她江湖觀和人生觀第一次受到挑戰,是剛認識郗愉時與她同去農會。一直到那一次見到了太多流離失所的百姓和利益熏心的權貴,從小就生活在保護之下的她才第一次真正生起了保護他人的想法,而且這種想法一直至她死亡。農會是惡毋庸置疑,但相比而言,魔教比他們更惡。魔教用九轉曼陀羅控制幫眾,四處誘騙、強搶周邊的孩子集中培養幫眾,逼小小的孩子相互殘殺……魔教的一樁樁罪行罄竹難書。
白月兒寫下寫封信時,甚至感謝千姚刻意引起正魔兩道的爭端,畢竟若是這場爭端不起,魔教這些罪行根本就沒有人管,那些可憐的人根本就沒有人在乎。
朝廷不管江湖事是規律,加上魔教背后有官方背景支持,官府自然不會管這些魔教做的惡事。而當時的正道呢?正道中人,一個個活得都太過安逸了太不愿多事了,他們甚至覺得魔教虐待幫眾是魔教內部的事,正道不該以此為由主動起爭端。至于那些孩子,他們本就在魔教的勢力范圍之內,說不定還是父母愿意讓他們入的魔教,正道更管不了。
至于她的二師兄和三師兄,白月兒也很難過他們因為她變了,但兩相權衡之下,她只能選擇犧牲自己的兩個師兄。不過也如夏爾所說,每個人的結局都是他們與生俱來的性格所使,哪怕沒有白月兒的死,他們也有可能而且極有可能變成如今這樣。因此,白月兒也做不了什么。不過她還是留下了兩封信,托郗愉交給他們,變不變成原來那樣無所謂,白月兒只希望他們能夠對她的死釋懷。
最后,白月兒告訴郗愉她最對不起的是她的父母和她的孩子。她成了英雄,不僅僅是犧牲了自己,更是犧牲了父母的女兒和孩子母親,這是她沒有權力去選擇犧牲的,但她還是這么做了。白月兒求郗愉,如果可以就多照顧她父母和孩子一些。她希望父母能安享晚年,孩子將來能成為一個有用之人,而不是庸庸碌碌度過一生。
同時,郗愉還在白月兒留下的信的信紙上,找到了千姚給她留的話。千姚告訴她,不要被周恩引誘,不要相信周恩的任何話。時空旅行者早就計劃著引她入局了,甚至于他不讓郗愉到之前,也是因為受了時空旅行者組織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