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上房,殷無衍看著眉飛色舞的小姑娘,冰冷的鳳眸也不由柔和下來,抬手寵溺的拍了拍小姑娘的腦袋。
“算他們識相,看到禁龍衛的令牌就不敢亂來了,否則的話我就要把大哥哥你給我的龍佩拿出來了,嚇不死他們!”嘚瑟的昂著下巴,湛非魚嬌俏的臉上滿是得意,“什么陰謀陽謀都沒用。”
很滿意小姑娘的“仗勢欺人”,殷無衍沉聲道:“就不擔心他們狗急跳墻?”
“我怕什么。”清脆的語調上揚,湛非魚沖著殷無衍瞇眼笑著,“我又不傻,袁知府就在樓上呢,阿生也說了岷和衛可是我們的人,別說一個金家,就算那些從肅州府跟來的尾巴一起上我也不帶怕的!”
在很多人眼里湛非魚不足為懼,他們忌憚的是她背后的顧學士和禁龍衛,所以只能一路尾隨到了岷和府,而不敢直接動手搶這本名冊。
至于岷和府的地頭蛇金家,也許金家敢對袁知府的弟弟、弟媳下殺手,但金家絕對不敢招惹無孔不入的禁龍衛。
尤其是金家和蠻夷暗中有勾結的話,那么金家就更不敢輕舉妄動,所以湛非魚行事越張狂越霸道,她的處境就越安全。
“做的不錯。”殷無衍沉聲夸贊。
湛非魚更加得意了,這身后若是有小尾巴都能翹起來,“對了,大哥哥,我把名冊給你。”
咚咚的邁著小短腿向著一旁走了過去,湛非魚把何暖守在箱子夾層里的名冊拿了出來,獻寶一般遞給殷無衍,“我本來打算交出去的。”
名冊外面是《名賦集》的書殼,殷無衍翻開快速的瀏覽起來,雖說記錄的都是些小人物,官職最高的也不過是從三品,乃是布政使司的右參政。
名冊上記錄的這些官員,單獨拿出來都不夠資格讓禁龍衛調查,可涉及到這么多官員包括岷和府的文人、商賈,這本名冊的重量就不言而喻,絕對可以動搖隴右道的安定。
安靜里,湛非魚看向正低頭翻看名冊的殷無衍,大哥哥這張臉絕對賞心悅目,尤其是這冰冷的氣息,眉宇里不經意散發出的銳意和肅殺,湛非魚都忍不住想日后到底是什么樣的絕色佳麗才能配得上大哥哥這長相和身份。
偷偷欣賞夠了,在殷無衍合上名冊的瞬間,湛非魚立刻凜然正姿,“我就是擔心這名冊是真假摻半,而一旦調查又會打草驚蛇。”
“我來處理。”殷無衍沉聲道,看向端坐在椅子上的小姑娘,“顧學士可有什么打算?”
雖說殷無衍和顧輕舟都是忠臣也是孤臣,可如今的局勢卻是圣上在日益老去,而宮里的皇子們漸漸羽翼豐滿,所以不怪朝堂上的百官會悄然站隊,不是為了從龍之功,也是為了自保。
朝中百官都在為自己謀算,顧學士和殷無衍這些年結下無數死仇,他們同樣也不會坐以待斃。
搖搖頭,發間的珠釵也隨之晃動著,此刻的湛非魚沒有面對袁知府時的沉穩,亦沒有教訓蔡豹時的兇殘巴掌,更像是個面粉團捏出來的小姑娘,嬌嬌軟軟的,看著就讓人心生喜歡。
“老師和我的通信并不安全,而且信里也沒有任何暗示。”湛非魚扭頭瞅了一眼窗戶外,對著殷無衍暗示的眨眨眼。
能無聲無息的在自己收到信箋之前就把信給拆封,然后又還原了,不用說是圣上指使的,這人可能已經背叛了老師投靠了圣上,也可能一開始就是圣上的人,這些年一直潛伏在老師身邊。
伴君如伴虎!
湛非魚深諳這句話的意思,同樣的在朝為官多年的顧學士更懂,所以每三日的信箋里有師徒之間的關切問候,也有那一沓功課,也會涉及到朝堂上的一些人和事,但絕對不會出現讓圣上心生忌憚的只言片語。
殷無衍了然,狹長的鳳眸里有冷意快速閃過,只是面對湛非魚時卻像諄諄教導的長輩,“隴右道的兵權已經逐步回歸到圣上手中,布政使姚大人是圣上的心腹,不管隴右道私底下有多少明爭暗斗,但圣上對此處有絕對的掌控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