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學士不插手隴右道的事才是明智之策,殷無衍修長的手指在名冊上輕輕叩擊了兩下,“我來之前圣上秘密召見了吏部白尚書。”
湛非魚怔了一下,隨后猛地瞪大了雙眼,櫻紅的嘴角微微張大,“寧可錯殺,絕不放過。”
“天子之怒,伏尸百萬,流血千里。”湛非魚喃喃的念叨著,聽著窗戶外隱約的叫賣聲和說話聲,皇權之下,這些官吏的性命也卑賤如同草芥。
至于這其中是否有被錯殺的、冤死的、枉死的……湛非魚垂下眼眸,對遠在京中的圣上而言算得了什么。
大慶朝三年一試,從一甲到三甲就有上百的進士可以派到隴右道來為官,更別說翰林院還有那么多前科的進士,殺了這一批官員,立刻就人替補上來。
殷無衍看著低頭沉默的小姑娘,多少能猜測出她此刻的心理,但皇權更迭伴隨的就是屠殺和死亡,“不必擔心,圣上已將此事交予我來處理。”
雖說名冊上記錄的足足有兩百人,但禁龍衛一旦調查,必定能查個水落石出,那些魑魅魍魎必定無處遁逃。
“不,大哥哥你不能違背圣意!”聲音倏地尖銳了幾分,湛非魚急切之下一把抓住了殷無衍的手,笑意消失的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嚴肅和認真,“隴右道涉及到兵權,事關大慶朝的安穩,再往深處說甚至和立儲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隴右道的兵權在某種程度上也代表著龍椅的穩固與否,否則圣上當年怎么會用通敵叛國處置了滿身功勛的楊老將軍。
如今兵權逐步回到圣上手中,但這還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也許要三年,也許要五年,所以對圣上而言隴右道這些大大小小的官吏必須完全忠于帝王。
圣上打算釜底抽薪,把肅州府和鄰近幾個州府,甚至隴右道其他州府的官員都來一次大清理,然后由圣上派人的人替補上,這樣便是一勞永逸。
可大哥哥一旦開始調查,那勢必要留下一些官員,這樣一來圣上必定會有所懷疑,甚至會認為大哥哥這是在隴右道布局,想要染指隴右道的政務。
再加上自己和將軍府的關系,圣上心底的一分懷疑必定會擴大到七分八分。
看著急切不安的小姑娘,殷無衍冷硬的心底生出一絲暖意,“不必擔心,我會處理好,。”
湛非魚還是搖著頭,“禁龍衛是圣上手里的一把刀,圣上指哪,大哥哥你就必須打哪,老師可以有私心,但大哥哥你絕對不能有!”
即便有也必定不能讓圣上知曉,禁龍衛的存在完全依托于圣上的信任,一旦失去了這份信任,那必定是萬劫不復之地。
湛非魚不敢想象到那時從朝堂到地方,所有官員群起而攻之,禁龍衛這么多人會是何種下場。
唯恐殷無衍不答應,湛非魚看著他一字一字開口道:“雖說我不忍那些無辜的人慘死,可下令的是圣上,大哥哥你不能為了我這一點不忍而涉險。”
說自己自私也好,冷血也罷,可對湛非魚而言她寧可殷無衍好好的,即便這份安穩是建立在其他人死亡的基礎上。
反手握住湛非魚軟綿綿的小手,殷無衍薄唇微微勾起一抹淺笑的弧度,讓原本冰冷的面容瞬間柔和下來,“圣上突然替換肅州府這么多官員,到時候消息必定瞞不住,圣上難道不擔心這些替補的官員有二心?”
所以要對隴右道有絕對的控制,除了布政使司、按察司、指揮使司這三處重要的官員必須完全忠于圣上外,各個州府的一些官員也必須是圣上的人,如此一來即便有有幾個魑魅魍魎也不會動搖大局。
殷無衍派禁龍衛去調查,也只是順勢而為,能保下一些官員,到時候再讓圣上施恩,不怕他們不忠于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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