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非魚不知曉的是白府尹一共三子,白兆輝是小兒子,性子也是最像白府尹,白家大公子和二公子都已經外放為官,白夫人最看重的還是讓自己在婆家站穩腳的長子白兆榮。
只可惜白府尹太過于剛正,白兆榮外放出去也只是當了個七品知縣,白夫人曾多次想要讓白府尹把長子調回京城為官,但一直被白府尹拒絕了。
而且白兆榮的親事也是當初白府尹訂下的,娶的是白府尹當年同窗之女,如今岳父也不過是個四品知府。
白兆榮的岳家對他的仕途是一點幫助都沒有,白夫人不由更加心疼長子,感覺對他有愧。
白兆輝若是成了駙馬,白夫人就可以利用婆婆的身份讓公主把長子調回京城,雖說偏愛小兒子,可白夫人日后依靠的還是長子,她的所作所為更是為了長子在籌謀。
當然,白夫人也不認為白兆輝尚公主會委屈了他,科舉出仕不也是為了當官,說不定還要外放當個芝麻小官,娶了公主卻一步登天,權勢地位都有了,這才是最正確的捷徑。
湛非魚不參加詩會,白夫人自詡身份也不可能主動去裕豐樓,再者她也不敢輕舉妄動讓白府尹察覺到她的意圖,所以最方便的辦法還是讓湛非魚主動出去。
“阿暖,外面怎么這么吵”湛非魚翻了個身,努力的把頭縮進被窩里。
可惜一大早這尖利刺耳的哭嚎聲卻依舊穿透了幾堵墻,讓睡了不到兩個時辰的湛非魚暴躁的想要殺人,自己或許該去學士府,至少能睡個好覺。
何暖面色也有些難看,小姐昨夜看書到寅時末才睡,這會不過是辰時,“小姐你繼續睡,奴婢出去看一下。”
湛非魚睜開眼,因為沒睡好,眼里透著血絲。
這大清早的真的有人在號喪湛非魚本想繼續睡,可距離春闈不到兩個月了,“我也起來了。”
湛非魚掙扎著從被窩里爬了起來,至于外面的鬧事的人,有何生在,甭管是誰都闖不進來。
兩刻鐘之后,崔芽把早飯擺在了桌上,看了一眼慢條斯理開始吃飯的湛非魚,拿著空食盒退了出去。
灶房里,肖廚娘把蒸籠里多出來的包子遞給了崔芽,“趁熱吃了。”
“嬸子,外面老的老小的小哭成那樣,小姐都不在意嗎”崔芽是真的詫異,這哭嚎聲把左鄰右舍都給驚動了,門外都圍了一圈人。
可讓崔芽詫異的是湛非魚依舊和往常一樣洗漱、吃早飯,平靜的好像都聽不到這哭嚎聲。
肖廚娘雖然不知道湛非魚什么身份,但她從湛非魚的衣食住行也看出了蛛絲馬跡,小姐這里只有何姑娘貼身伺候著,但吃的用的東西無一不精貴,貢品都不在少數,溫家大小姐只怕都沒有這待遇。
“小姐連折家大小姐都不在意,更何況外面那些人,不過是跳梁小丑罷了。”肖廚娘笑了笑,開始收拾起灶房,“你只要跟著小姐沒有二心,日后不會差的。”
“我知道。”崔芽咬著包子用力的點點頭,自己是不聰明,可嬸子說得對,跟著小姐就能吃得飽穿得暖,差事也不累,每個月還有二兩銀子拿,就算有人趕崔芽都不會走。
等湛非魚吃完了早飯,穿上了狐裘抱著手爐走到了側門口,這持續了小半個時辰的哭嚎聲終于減弱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