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辰安、傅睿包括溫如意都可以說是飽讀詩書,自然知道曾子殺豬的典故,此事雖說是湛非魚“貪得無厭”,可話卻是溫如意說出來的,要說因此會毀了名聲,兩人也是半斤八兩,誰都討不到好。
“雖說是我說話不夠謹慎在先,但此言既出,湛姑娘今日不管挑了什么,我都會付銀子。”溫如意沉了臉,可涵養極好之下并沒有對湛非魚怒目相斥,“掌柜的,今日我沒帶夠銀子,湛姑娘買了什么勞煩掌柜的都記下,我明日回讓管家過來結賬。”
“所以溫小姐不在意我搬空多寶閣”湛非魚揚唇一笑,這聽起來是玩笑話,可看湛非魚這獨立特行的行事風格,說不定她真的能干出來。
溫如意垂落在袖子里的手用力的收緊幾分,此刻不是寧辰安感覺自己出門沒看黃歷,溫如意是真的后悔此前說了這番話。
“折小姐還是不要開口的好,這是我和溫小姐之間的事,折小姐若是多管閑事,我不介意讓阿暖動手,到時候在寧公子這里丟了面子。”湛非魚這威脅的話一說出來,折婧憋屈的臉都漲紅了。
今日和溫如意來多寶閣,折婧身邊除了伺候的兩個丫鬟外也帶了一個車夫還有護院阿大,可阿大根本不是何暖的對手,而且外面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何生。
折婧倒不是怕了湛非魚,可她怕在寧辰安面前一而再的丟臉。
傅睿無比敬佩的看向湛非魚,“看來這位湛姑娘深諳打蛇打七寸之道,嘖嘖,放眼京城我就沒看過有誰能讓折婧這么吃癟。”
寧辰安半點不想成為這個“七寸”,可他也不由目光復雜的看了一眼湛非魚,這姑娘不管是什么來頭,但絕對是個軟硬不吃的硬茬。
“我二叔說今日早朝御史臺差一點把劉侍郎彈劾的丟了官,雖然禮部馬尚書幫忙說情了,還是被圣上罰了一年俸祿。”傅睿壓低了聲音,寧家沒人在朝堂上,這些消息辰安很難第一時間知曉。
此刻看到溫如意和折婧倒霉,傅睿突然就感覺沒什么意思了,湛姑娘可是在大理寺公堂上干翻了劉侍郎的人,堂堂朝廷三品大員都鎩羽而歸,溫如意那點城府心機又算什么。
“溫小姐放心,我亦讀過幾年圣賢書,不會這么貪得無厭,只是聽說多寶閣收藏了不少孤本典籍,所以才來了興趣。”湛非魚笑著解釋了一句,看幾個伙計拿著孤本字畫下來了,隨之悠然然的走過去。
不同于挑珠寶玉石時的隨意,湛非魚此刻卻用心多了,那份漫不經心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鄭重和認真。
“這一看還真的是書香門第出來的姑娘。”傅睿低聲開口,此刻湛非魚接過畫軸,精致的眉眼里只有鄭重,展畫時動作更是輕柔,這份謹慎就看得出她對待古畫的態度,并不是為了附庸風雅。
一萬兩
邴掌柜此刻看湛非魚就跟看到了財神爺一般,自己之前就不該“狗眼看人低”啊,溫小姐和折小姐在多寶閣一年也花不了一萬兩那。
“這沉香佛珠是壽禮,就不好讓溫小姐給銀子了。”湛非魚這一開口,何暖立刻把一千兩的銀票遞了過去。
溫如意已經氣狠了,此刻反而面色平靜。
至于折婧倒是想要耍橫,可嘴皮子耍不過湛非魚,真動手挨揍的還是自己,更何況寧辰安一直被傅睿拉著沒有離開,折婧只能憋屈的用千刀萬剮的眼神凌遲湛非魚。
等何生過來把東西都送回馬車上,湛非魚不失禮儀的和溫如意、折婧告辭,也順帶和寧辰安、傅睿打了聲招呼,這就帶著何暖“滿載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