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帕子擦了擦嘴巴,又動作自然的將素白的帕子收了回去,湛非魚挺直了小身板,再次拿出了要談判的氣勢。
一旁站的重光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如果自己沒眼瞎的話,那是七爺慣用的帕子吧?
百兩銀子一匹的云錦,宮里的貴人都舍不得拿來做衣服,七爺卻讓繡娘裁剪了做成了帕子。
而此刻,看到湛非魚用了同一款云錦帕子,重光已經不知道能說什么。
“三個字!”湛非魚伸出三根胖指頭晃了晃,笑的狡黠而頑劣,“大哥哥,你能猜到是哪三個字嗎?”
殷無衍視線從三根粗短的手指頭轉移到了湛非魚同樣胖乎乎的圓臉上,倒看不出她當日那連滾帶爬的慫樣了。
重光無比敬佩的看著故弄玄虛的湛非魚,幽幽的插了一句,“胖丫頭,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上一個對我家七爺晃手指的人,現在只能用左手吃飯寫字了。”
初生牛犢不怕虎,這胖丫頭膽子忒肥啊!
“啊?”笑容僵硬在胖臉上,湛非魚呆愣愣的眨著眼,看著殷無衍冷血無情的俊臉,伸出去的胖爪子咻一下收了回來。
殷無衍沒理會又一臉慫樣的湛非魚,思慮了半晌,忽然道:“燈下黑。”
湛非魚震驚又佩服的看著殷無衍,竟然猜到了!
“你發現了什么?”殷無衍倒是提起了興趣,這小丫頭果真是多智近妖。
“其實也是偶爾,靈光一閃才發現的。”湛非魚也不賣關子了,眼前這位才是真正的聰明人。
重光再次苦著臉,可憐兮兮的看著一高一矮對坐的兩人,明明說的話自己都聽見了,可愣是跟聽天書一樣,半點不懂七爺和胖丫頭在說什么!
或許是重光身上的怨念太深,湛非魚和殷無衍同時回頭看了他一眼,又默契的收回目光繼續剛剛的話題。
“馬捕快告訴我說是曾家花銀子收買了那些乞丐散播的謠言……”湛非魚把馬捕快之前的話復述了一遍,“得罪了曾家至多帶著銀子換個地方乞討,但得罪了官差衙役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都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乞丐也好地痞也罷,最不敢得罪的就是這些捕快了,隨便找個噱頭就能收拾了他們。
殷無衍冷聲接了一句,直指要害,“曾家出手的時機不對。”
“嗯,我也是這樣想的。”湛非魚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一般,“士農工商,雖說我還是個白身,可我夫子有秀才功名,而且陳縣令也算看重我,曾家這個時候對我出手,就等于不給陳縣令面子。”
陳渭彬身為上泗縣的父母官,曾家不過是一商賈,雙方身份可謂云泥之別。
陳縣令若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曾家得罪他必定會遭到打擊報復;相反,陳縣令若是個公正嚴明的清官,那么他必定會維護湛非魚這個有讀書天賦的好苗子。
所以不管怎么看,曾家都不應該在這個時間點出手,除非有必須出手的原因,而這個原因的重量甚至遠遠超過陳縣令。
“這倒是,等個一年半載的,你也沒參加童生試,以曾家的家世隨便設個局就能毀了你。”重光這會倒是聽明白了,曾家的機會很多,沒必要在最不恰當的時候出手,代價還是得罪陳縣令。
“大哥哥,我猜玉面郎君并不是隨意偽裝成乞丐,這些乞丐背后的人只怕就是曾家,而曾家也從玉面郎君口中得知我二叔找他來對我下手。”湛非魚此刻想想也是心驚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