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別嚷嚷了,濟世堂的徐大夫醫術高明,我一會就送你過去。”湛老二嫌棄的看著躺床上的小姚氏。
臉上被竹絲抽出來的血痕已經結疤了,可密密麻麻的交錯著,讓湛老二看的直惡心,再加上她這潑婦罵街的丑陋模樣,湛老二第一次有了想要休妻的念頭。
“當家的,我一定要報官,我的膝蓋就是那死丫頭踢的!”小姚氏從牙縫里擠出話來,面容猙獰的扭曲著,再加上頭發披散,乍一看跟女鬼沒什么兩樣。
膝蓋痛,臉頰痛,額頭上還有個傷口,全身都痛的小姚氏不能罵湛老太這個婆婆,只能用各種骯臟的話咒罵湛非魚。
湛非魚一大早是坐了胡家的牛車去上泗縣。
昨晚上她收到季大夫送過來的信,跟蹤張秀才的人有了結果,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則湛非魚的名聲就真的毀了。
冤家路窄啊!湛非魚看著身后的牛車。
趕牛車的湛老三笑嘻嘻的打著招呼,“小魚你今兒起早了,小叔記得你以前最愛睡懶覺了。”
“湛非魚!”憤怒的叫聲響起,躺牛車上的小姚氏猛地坐起來,可牽扯到膝蓋的傷,又痛的倒了下去,砰一聲,后腦勺重重的砸到牛車底板上。
湛非魚摸了摸鼻子,聽著聲音就感覺很痛。
“娘,你別喊了。”湛大郎嫌棄的看著小姚氏,不說這女鬼般的臉,娘整天潑婦一般的罵人,若是讓同窗聽見,自己里子面子都丟盡了。
湛老二坐一旁,閉著眼小憩著,明顯是不搭理小姚氏。
從天色微亮到晨光璀璨,去縣城的牛車漸漸多了起來,還有不少人挑著擔子、拎著籃子,都是想趁著早市去賣點東西。
突然,兩匹駿馬自城門口飛馳而來,牛車和路上的行人紛紛退讓到兩旁來,神色里多了一抹畏懼,馬上的兩位軍爺身著綿甲,腰間配著雁翎刀。
一路罵罵咧咧的小姚氏這會也閉了嘴,她再潑辣也就在村里囂張,這還是因為湛老二能把菜賣到泰福酒樓。
“吁!”青年勒停了馬,對著牛車上的湛非魚拱拱手,“湛小蒙童,在下南宣衛小旗陳飛,奉陶百戶之命前來接湛小蒙童。”
“勞煩。”湛非魚下了牛車,之前曾家就是陶百戶帶人查封的,而這一次追查流言的事,季大夫也是找了陶百戶。
“冒犯了。”馬背上的陳飛彎下腰,長臂一撈就把湛非魚給攬到了身前,雙腿一夾馬腹,駿馬再次飛馳起來。
趕車的胡大叔錯愕的看著兩匹駿馬飛奔而去,媽呀,他回去一定要和自家婆娘說說,小魚就算不能讀書了,也不是他們這些人能得罪的,那可是衛所的軍爺!還是個小旗!
另一邊的牛車里,湛老二面色陰沉到了極點,那死丫頭怎么就如此好運,名聲都臭不可聞了,縣學也不收她了,竟然還能和衛所的軍爺搭上關系!
湛大郎愣了一下,隨后害怕的低下頭,縱然心里再嫉恨仇視湛非魚,他臉上也不敢表露出分毫來。
“那不要臉的賤丫頭,又勾搭上……”小姚氏的咒罵還沒說完,就被湛老二一把捂住了嘴。
“你想死可別連累我和大郎!”湛老二低聲怒斥著,恨不能一把捂死小姚氏,那可是衛所的軍爺,她竟然也敢攀扯!
湛老二再蠢也知道什么人不能得罪,死丫頭名聲臭了,縣學的趙教諭不敢收他,其他私塾的夫子也是如此,那是因為讀書人重名聲。
可衛所的軍爺那都是粗人,惹怒了他們,能一刀劈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