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重光沒明白過來,可此時也顧不得了,趕忙策馬揚鞭的追了上去。
片刻后,樂山居后院。
殷無衍去沐浴更衣了,重光沒骨頭一般懶在椅子上,“七爺和胖丫頭,一個說功高蓋主,一個說過猶不及,七爺當我傻呢,其實不過是來保護胖丫頭而已。”
季大夫正在煮涼茶,接過話道:“七爺如果知道活字印刷術卻無動于衷,圣上只怕不是放心而是懷疑了,七爺搶在顧大人之前趕來了上泗縣,這說明七爺也有私欲貪念。”
一個沒有弱點的臣子,帝王敢用嗎?
禁龍衛是圣上手中的尖刀利刃,但七爺有私念,想要權勢,想要報仇,這樣圣上才敢繼續重要七爺。
當然,殷無衍也的確存了保護湛非魚的心思,他不沾手此事,卻可以保護湛非魚不會成為利欲下的犧牲品,這個功勞是她的,誰也搶不走!
重光接過季大夫遞過來的涼茶,一口灌了下去,雖然有淡淡的藥草味,卻也有種從嘴巴涼到心里的涼爽,“七爺想的真周道,胖丫頭日后要科舉,誰要是敢嘰嘰歪歪的,那些讀書人都能噴死他。”
重光莫名的有些期待了,讀書人清貴,其實屁事更多,私底下藏著齷齪和陰暗,胖丫頭以女子之身讀書科舉本就惹人爭議,那些老酸儒老古板還不知怎么非議呢,現在一個個都只能閉緊嘴巴了。
……
書房里,竇夫子正在看湛非魚做所的五言六韻詩,“斜、華、加、芽、來為句中六韻,可詩句堪堪通順,毫無文采意境可言。”
“林夫子亦說我沒有作詩天賦。”湛非魚被批的兩耳發紅,不敢說她第一次寫的詩把林夫子氣的爆了粗口。
竇夫子看著嚴厲,可對湛非魚卻很有耐性,溫聲道:“你可知大慶朝的文人雅士,一輩子會寫多少詩?”
呃……湛非魚想了一下,但凡要讀書科舉的,寒窗苦讀數十載,就算三十多歲有所成,至少也要讀將近三十年的書,一萬多天,一天一首那也是一萬多首了。
“回夫子,我估計至少要寫兩萬首。”湛非魚這個數字還算保守。
畢竟科舉之后還會寫詩,但頻率肯定沒有之前多,每個月寫個十來首,一輩子算下來兩萬首也差不多了。
這么一想,湛非魚突然頭皮發麻,科舉讀書好可怕。
“不,真正的讀書人一輩子至少要寫五萬首甚至更多。”看著目瞪口呆的湛非魚,烏黑的雙眼瞪的圓溜溜的,竇夫子壓下笑意繼續道。
“對讀書人而言詩已經融入到了日常生活中,春花秋月的景,喜怒哀樂的情,但凡有所想就會賦詩一首,而你作詩只是為了科舉。”
湛非魚聽明白了,這便是工作和愛好的區別,前者是為了養家糊口,后者是源于興趣愛好。
大慶朝的文人因為喜愛所以寫詩,自然有情感,而自己只是為了應付科舉考試,所以詩中缺少了靈魂,就顯得干巴。
“聽明白了?”竇夫子問道,見湛非魚乖巧的點著頭,便滿意的開口:“從今日起,每日作詩一首交上來。”
晴天霹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