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我倒要看看哪位大人把官架子擺到縣學門口了!”趙教諭長袖一甩,帶著幾分怒意往門外走了去。
縣學門外種了好幾棵大樹,枝繁葉茂的正好可以遮擋陽光。
而此時一輛華麗的馬車停在樹下,馬車旁除了車夫和小廝、丫鬟外,還站著四個勁裝大漢,而他們騎的馬則栓在不遠處的樹下。
“教諭,這架勢不小啊,一看就是不差錢的老爺。”湛非魚抿嘴笑了起來。
朝廷官員外出辦公是絕對不可能帶丫鬟的,還是這種膚白貌美,衣裳艷麗更像是妾室的丫鬟。
“謹言慎行!”趙教諭佯怒的斥了一句,可神色已然松緩下來。
三兩步走上前去,趙教諭拱手問道:“不知道是哪位大人視察縣學?”
馬車簾子被掀開一角,纖細的皓腕帶著陣陣香氣伸了出來,素白嬌嫩的柔荑中拿著一張名帖。
一旁小廝趕忙雙手接了過來,態度極其恭敬,可轉而遞給趙教諭時,卻一臉的倨傲,“敢讓我家老爺等候多時,教諭好大的架子!”
就這做派絕對不是朝廷官員,趙教諭完全放下心來,打開名帖一看,眉頭微皺,這竟然是南宣府同知大人的名帖。
湛非魚踮起腳瞄了一眼,小臉上露出賊兮兮的笑來,果真如此啊,來的只怕是仝大人的走狗,而昨天的管家看來是打頭陣的。
可想到之前殷無衍曾說過,章知府和仝同知兩人斗的是平分秋色,一個是強龍一個就是地頭蛇,按理說仝同知行事不會如此粗陋。
湛非魚不由懷疑的看了一眼馬車,這難道是扮豬吃老虎的計謀?
估摸著時間,馬車里的人開口了,男音略顯嘶啞,中氣不足,可聲音里卻透露出高高在上的姿態,“趙教諭,湛非魚是縣學的學生,而她昨日將我的管家打的頭破血流,我要將兇手帶去縣衙,還請趙教諭行個方便!”
說是請嗎,但這強勢的態度絕對是不容趙教諭拒絕。
“什么?”錯愕開口,趙教諭猛地轉身看向身旁笑的無比心虛的湛非魚,這丫頭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湛非魚咧嘴笑著,表情很是無辜,放軟的小嗓音聽起來軟糯又可憐,“教諭,學生也是無奈之舉,對方的馬車故意停在縣學外的巷子里,差一點撞上牛車不說,那個管家還要將學生強行帶走,學生不從讓胡大叔趕牛車離開,他竟然奪過鞭子就要抽我的臉,所以我就傷人了。”
趙教諭顧不得其它了,關切的目光將湛非魚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確定她沒有受傷,這才松了一口氣,而怒火也蹭一下燃燒起來。
湛非魚說的很明白,這管家竟然喪心病狂的用馬車撞牛車!
這要是出事了,輕則受傷,重則致命,這也就罷了,還敢用鞭子抽人,看著湛非魚這唇紅齒白的小胖臉,趙教諭不敢想象她若是沒有避開,又會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