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比試誰贏了誰拜師顧大學士,而輸掉的人卻要棄筆,不能參加科舉,這輩子的前途也算是到頭了。
仝同知身體抖了抖,一咬牙接過話,“下官多謝王爺和顧大人成全。”
……
明日就是比試之日,仝旭也會參與比試的消息在上泗縣又傳遍了。
“朱兄,別想了,有萬舉人在,你認為自己能贏?”青年安慰的拍了拍同窗的肩膀,聽到消息的時候,誰不心動?畢竟贏了就能拜師顧大學士。
可冷靜下來后,又有誰敢賭上自己的前程去比試?
“我明白,只是心緒難平罷了。”朱姓男子苦笑的搖搖頭,說句難聽的話,湛非魚即使輸了,她是女子,日后還能嫁人,可以妻憑夫貴。
可他們身為男子,寒窗苦讀數十載,科舉落第了,三年后還可再來,若是參與比試了,一旦輸了,一切就完了。
……
炎威天氣日偏長,汗濕輕羅倚畫窗。清晨便是烈日炎炎,蟬鳴嘶啞,也幸好縣學足夠大,上千的讀書人分散在各處,而眾人的目光則齊刷刷的向著北邊看了過去。
北面這一排屋子原本是堆放雜物的,趙教諭讓人整理了五間出來,美其名曰“自省屋”,其實就是用來懲罰學生的禁閉室,讓其反省自身過錯。
“屋內有一桌一椅,筆墨紙硯都已經備好,你三人進去之后,門窗會從外面鎖上,待比試結束才會開啟。”趙教諭說完后,示意三人進屋。
正對屋子的抄手游廊里站滿了人,遠遠看著這三間空蕩蕩的屋子,不由打趣道:“這倒像是號舍。”
“得,這比號舍可寬敞明亮多了。”想到科舉時那逼仄的號舍,一群讀書人心有戚戚焉。
號舍狹窄又破漏,若是碰到下雨天,屋頂還可能會漏雨,當然最倒霉的就是被分到臭號的,那滋味簡直永生難忘。
身材微胖的讀書人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忍不住說了局公道話:“當年縣試差一點沒把我凍死,手腳都凍僵了,可這天也夠熱的,待屋子里也不好受啊。”
呃……眾人一想也對,這門窗一鎖上,屋里不通風,又沒冰盆降溫,就好比把人悶在蒸籠里,關鍵還要答卷,這滋味只怕也不好受。
“比試開始。”鈴聲響起,趙教諭對著湛非魚點點頭,等三人進屋后,走上前來把門給鎖了起來,鑰匙則放到了托盤上,讓齋夫送去不遠處的三省堂。
相對于屋內的悶熱,屋外的炎熱,三省堂里卻一片清涼,放在角落里的幾個冰盆冒著白氣兒,將燥熱都擊散了。
“本王這一次可是偏向你的小弟子。”裕親王聲音洪亮的表功,示意顧輕舟給自己倒茶。
“五百道帖經題,王爺受累了。”顧輕舟沒誠意的回了一句,他該擔心小姑娘在屋子里悶太久會中暑。
坐在下首的劉謇、章知府、秦家主、陳縣令等人錯愕一愣,一個個表情龜裂,王爺行事果真不拘小節,這五百題答完至少得一個多時辰吧。
關鍵是答了這么多帖經題,這腦子會不會糊成一團,還有精力去答剩下的三張卷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