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親王翻身下了馬,直接越過行禮的劉謇向著殷無衍走了過去,差點沒把人給活活氣死。
馬車慢了一些,等裕親王和殷無衍說完話之后,顧輕舟這才下了馬車,回頭對著坐在車廂里的湛非魚開口道:“你若閑著無聊就看書,不許下來。”
“是,老師。”湛非魚點點頭,白嫩嫩的小臉上表情極其乖巧。
顧輕舟莫名的有幾分懷疑,小姑娘會這么聽話嗎?卻也沒說什么,吩咐顧緣把馬車趕到樹下去。
禁龍衛大晚上來了這一出,章知府等人也收到了消息,直到裕親王和顧輕舟來了,幾人才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好似才知道別院出了事。
“劉大人年歲已高,別中暑了。”顧輕舟笑著說了一句,徑自往別院走了進去,早上的太陽也夠曬人的。
劉謇也是熱的夠嗆,剛好有臺階下了,衣袖一甩就跟在顧輕舟身后,再待在外面,他也吃不消。
把馬車簾子稍微掀開了一角,湛非魚透過車窗看向站外面的三十多人,上泗縣的捕快已經過來了,前后左右各自站了三個人,把這三十多人看牢了。
湛非魚自認為還有點看人的能力,這會一一看了過去,真的沒發現有可疑的人,周文泉估計是被殺了,那尸體到底藏哪里了?
“小緣哥。”湛非魚喊了一聲,看向坐馬車車轅上的顧緣,壓低聲音問道:“你跟著老師在京城,有沒有聽過化尸水這一類的東西,就是能融化尸體,毀尸滅跡!”
顧緣愣了一下,無語的看著睜大眼很是興奮的湛非魚,“小姐你話本子看多了,怎么可能有這樣的東西!”
“也是,如果真的有,禁龍衛就不會來找尸體了。”湛非魚嘆息一聲,看向面前的別院,“那你說這尸體能藏什么地方?”
裕王府的侍衛這些天一直守在別院外,所以尸體不可能被運送出來,肯定還在別院里。
“禁龍衛都找不到,我怎么可能知道。”顧緣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小姐讀書有天賦,可有時候問的話挺蠢的。
“大膽假設,小心求證!”湛非魚繃著包子臉回了一句,烏黑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動著,把上輩子所知道的殺人藏尸的電影、電視劇、小說情節都在腦海里過了一遍。
難道把尸體給煮了?也不對,別院的下人都是仝同知送過來伺候劉謇的,煮尸體要用到灶房,大哥哥一審問就能知道,劉謇不會如此行事。
如果有密室,肯定也逃不過禁龍衛的搜查,湛非魚目光再次看向陽光下的三十多人,劉謇不會親自做藏尸體的事,他都一把年紀快致仕了,這體力活也干不動了。
湛非魚想了想,除了周文泉這個幕僚外,劉謇從京城一共就帶了八個侍衛,可以說是輕裝簡陣的出行,但暗中肯定還有人跟著,那肯定也是劉謇的心腹。
這心腹必定在這三十多人里,湛非魚突然跳下馬車,顧緣還沒來得及阻攔,湛非魚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低聲道:“我去更衣!”
顧緣尷尬的臉一紅,卻還是快步跟了過來,只不過落后了湛非魚一小段路。
敲響了別院不遠處的一幢房子的側門,湛非魚對著開門的小廝道:“小哥行個方便……”
把手中的碎銀子塞了過去,成功借到廁所的湛非魚看了看四周,見顧緣和開門小廝都在不遠處守著,這才仰頭看了看四周,“出來一個人唄。”
殷無衍一直派人暗中保護湛非魚,這會一道身影從樹上掠了下來,灰色的短打,乍一看和街上的行人沒什么區別。
咧嘴一笑,湛非魚站到陰涼處,低聲問道:“之前那三十多人里,劉大人的心腹是哪一個?”
正因為知道殷無衍對湛非魚無條件的縱容,男人遲疑了瞬間,這才回道:“身著深藍色長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