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的東西!”氣的直跺腳,黃儷透過窗戶遠遠的看向臨湖的小院子,恨不能一把火把屋子連同湛非魚給燒了,“嬤嬤,現如今一個賤丫頭都敢不給我臉了!說到底還不是明三不愿意科舉,他若在朝為官,南宣府誰敢如此對我!”
尖利的嗓音里是滿滿的怒氣和怨氣,黃儷自小就是掐尖要強的性子,偏偏她自以為嫁得好,可明三卻成了浪蕩子,整日瘋瘋癲癲的,若不是和離了嫁不到好男人,她早就離開明家了!
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黃儷坐的椅子上,等猙獰扭曲的面容慢慢恢復正常,黃儷忍不住道:“章家那老婆子還沒有露口風嗎?一個不能下蛋的老母雞,她還要留到什么時候!”
“夫人,即便端出婆婆的身份,可章夫人出身孔氏,章知府又不同意,章老夫人也不能替兒子休妻。”魯嬤嬤苦著臉,即便黃儷再無理取鬧,她也得好言好語的安撫。
而且以魯嬤嬤對章老夫人的了解,她是想要讓章大人休妻再娶,可章府如今還有一個表姑娘住著,這都住了一年多了。
只怕比起自家夫人,章老夫人更想讓外甥女嫁給章知府,畢竟那可是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只是因為守了望門寡,所以年歲大了一點。
黃儷在明三公子身上看不到希望了,可她還想當官夫人,否則等明山長死了,明家勢必要分家,明三公子那放蕩的性子,分了家估計連家產都守不住。
一想到日后要錢沒錢,要地位沒地位,黃儷恨不能明日就和離再嫁!而章知府則是黃儷挑中的最好的再嫁人選。
四品的知府,再往上走一走,那可是三品大員了!一想到自己日后誥命加身,不管是黃家還是秦家,堂姐妹表姐妹,又或者是出閣前的那些玩伴都要對自己行禮,一個一個巴結自己奉承自己,黃儷做夢都能笑醒。
走廊外有腳步聲傳來,魯嬤嬤立刻起身往門口走了去,見到來人后,魯嬤嬤眼底有鄙夷之色快速閃過,但還是畢恭畢敬的行了禮,“柴公子里面請。”
屋子里,聽到魯嬤嬤的話,原本焦躁暴怒的黃儷一掃怒容,臉上反而露出小女子般嬌羞的笑來。
嘎吱一聲,門被魯嬤嬤從外面給關上了,而她也沒有走多遠,這間房在走廊盡頭,因此魯嬤嬤就守在了樓梯口這邊,確保不會有任何人打擾屋內幽會的一男一女。
“柴郎,你來了。”黃儷笑盈盈的開口,只是姿態依舊高傲,微微昂著下巴,好似嬌寵的小公主一般。
柴公子端的是文質彬彬、俊朗非凡,即便是最普通的藍色長衫,可穿在他身上卻也顯得儒雅,尤其柴公子膚色白,笑起來更顯溫柔多情。
“收到你送來的信,我立刻就過來了。”柴頤朗聲開口,站在黃儷身邊,抬手將她散落的發絲順到了她耳后,指尖不經意的擦過白嫩的耳垂,惹的黃儷微微顫抖戰栗了兩下。
黃儷原本是等柴頤過來商討賺銀子的事,不過剛剛被湛非魚氣狠了,她便沒有任何隱瞞,快速的把事情說了一遍,“枉費你平日給了姓耿的不少好處,到了關鍵時刻卻是一點用都沒有。”
“儷兒,你說那小姑娘叫湛非魚?”柴頤怔了一下,看黃儷眼神陰狠,似乎還想要派人去動手,趕忙道:“儷兒,不可輕舉妄動,不提她是不是拜師顧學士,可她卻是上泗縣縣試的案首,幸好耿捕頭沒有抓人,否則就麻煩了。”
耿捕頭手中那點權利算什么,若是得罪了湛非魚,章知府必定會追究,耿捕頭這身官服只怕就要脫下來了。
“一個縣案首算什么?我難道還要讓著她?”嗓音尖利的刺耳,黃儷氣的瞪著柴頤,一巴掌揮開他伸過來的手,尖銳的指甲從柴頤手背上劃過,帶出一道血痕來,可在氣頭上的黃儷根本沒看見,即便是看見了,估計也不會在意,畢竟柴頤此刻惹她生氣了。
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貨!柴頤幾乎被氣的吐血,可為了銀子,不得不好聲好氣的安慰著黃儷,直到她消了氣,這才解釋道:“一個黃毛丫頭不算什么,可儷兒你不知道,章知府很是看重湛非魚,無緣無故的得罪她,章知府那邊不好交代。”
“怕什么?這里是南宣府,你隨便找個地痞無賴過來,只要不露面,還怕章知府追查嗎?”黃儷任性慣了,根本不懂官場的兇險,柴頤越是不給她報仇出氣,她越是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