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粒,第三個格子四粒米,第四個格子八粒……”陳胖子手里的一把米還沒有放完,已經計算到了第八個格子,放了一百二十八粒米。
圍觀的一群讀書人也好,李記店鋪外看熱鬧的百姓也罷,包括端坐在椅子上的章知府此刻都沒看出什么來,唯獨湛非魚神色平靜等著陳胖子繼續。
“我懶得數了,丘掌柜你來。”陳胖子拉過椅子坐了下來,懶得一粒一粒的數米。
“是,少爺。”丘掌柜接替了陳胖子的活,繼續往麻袋里放米。
可漸漸的,放到陳胖子笑容僵硬在臉上,猛的站起身來,怒視著一旁的柴頤,“你沒有算錯?怎么會這么多?”
朱筆已經畫到第十六個格子,可計算出來的米粒卻是三萬兩千七八六十八粒米,按照之前丘掌柜的承重,一萬粒米差不多是八斤,而三萬多粒米則是二十四斤。
關鍵這才填到第十六個格子,后面還有四十八個空格。
而下一個空格就要放將近五十斤米,再下一個則是一百斤,然后兩百斤、四百斤、八百斤、一千六百斤……很快一個格子就要填萬斤大米,很快就到十萬,再填幾個格子就是百萬……
“這怎么可能?”在場的讀書人居多,雖然算學水平層次不齊,可大致估量一下米粒的重量,眾人就發現了不對勁。
把陳記囤積的十萬石米都拿出來,連三分之一的棋盤都填不滿,關鍵后后面每一格就是十萬石的兩倍,二十萬石,再往后演算,別說是陳記米糧鋪子,就算把整個大慶朝的米都拿過來也填不滿棋盤。
“都說湛小蒙童精通算學,今日一見,果真是名不虛傳!”熊舉人敬佩萬分的看向湛非魚,若不是親眼所見,誰能想到這小小的棋盤,六十四個格子,竟然可以裝得下整個大慶朝的大米。
“擔不得熊舉人夸贊,不過是小道而已,能登大雅之堂。”湛非魚笑著開口,回頭看向身旁的章知府,“章大人,我這賭約我打算讓人送去京城給老師。”
“牽扯到邊關將士,的確該由圣上定奪。”章知府答應下來,僅憑他這個四品知府,估計沒辦法讓陳家履行賭約。
但此事若是由顧學士稟告圣上,陳家即便不愿意,也無法抵賴,畢竟陳家富可敵國,即便捐獻出了如此多的米糧,也不會動搖根本,可也能讓陳家傷筋動骨。
陳胖子臉色煞白,張了張嘴,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完了,陳家米糧鋪子也完了。
……
入夜,陳胖子回到陳家之后,一頭栽到床上昏睡了過去。
書房里,原本該纏綿病榻的陳老爺子怒視著柴頤,面容猙獰的從牙縫里擠出話來,“柴子樟,你為什么不攔著?你可知道我們陳記毀了!”
“是我小覷了湛非魚,沒想到她竟然如此狠毒!”被罵的柴頤面色難看,他之前看不起湛非魚,說什么天賦,不過是運氣好罷了,自己若能拜師顧學士,狀元及第又有何難?
可此刻,柴頤卻不得不承認湛非魚的聰慧,她小小的一個賭約直接讓陳家損失了幾十萬石的糧食,關鍵是這米糧是要送去邊關的,但凡陳家敢拒不執行,朝中那些武將估計能把陳家人給活吃了。
“老爺,不如派人把賭約給搶回來?”柴頤試探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