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整個南宣府的人都知曉此事了,可如果湛非魚丟了賭約,那陳家即便賴賬也只是名聲難聽了一點,至少不用每年損失十萬石的米糧,整整五十五萬石。
陳老爺猛地抬起頭來,陰狠的目光嗜血般的盯著柴頤,冷笑質問道:“你打算是去殺人呢還是去放火呢?章程禮正愁抓不到我的把柄,還是說你認為顧學士會任由陳家欺凌他唯一的弟子?”
越想越是惱火,陳老爺子猛地把博古架上的東西都給砸了,履行賭約,損失的是陳記,是他的銀子,可如果得罪了顧學士,等待自己的就是牢獄之災!
“如果是少爺買兇殺人呢?”柴頤聲音平靜,可冰冷的雙眼里卻滿是殺機,如此有天賦的小姑娘就不該活著,自己這個是給南宣府的讀書人除害。
暴怒的陳老爺子瞇著眼沉思著,這倒是一箭雙雕的好辦法,嫡子犯了大錯又死了,他外面的精心教養的兒子才能光明正大的帶回來。
“我們能想到的,章程禮和湛非魚也能想到,他們或許布下了天羅地網等著我們出手。”陳老爺最后還是放棄了,湛非魚身旁那小廝就是個高手,暗中或許還有顧學士派的暗衛。
隋保德是南宣衛千戶,曾經是裕親王麾下一員猛將,美人妝的產業既然有湛非魚的一份,平日里武將不會干涉州府政務,可如果派人暗殺湛非魚,隋保德必定會出手。
柴頤此時也發現在南宣府是無法動湛非魚分毫,明著有章知府的庇護,暗中則有隋千戶的保駕護航。
一天一夜的時間,一封密信從南宣府送到了京城顧學士府。
而第二日早朝散朝后,御書房。
“皇叔,你這是?”圣上賜座后笑著看向火急火燎的裕親王,皇叔都一把年紀了,可這脾氣是一點都沒改。
“皇上,正所謂愿賭服輸,這都簽字畫押了,那就是鐵板釘釘的事了,誰要是敢毀約,本王雖然胡子都白了,可奔襲千里還是可以的!”裕親王洪亮的嗓音幾乎要掀翻屋頂,這沒頭沒腦的話讓圣上聽的是一頭霧水。
放下茶杯,圣上看向坐在下方氣定神閑的顧輕舟,“顧愛卿,可否給朕解惑?”
“回稟圣上,都是我那不務正業的小弟子鬧出來的事,這幾日就府試了,竟然還瞎胡鬧,看來還是得臣親自管教。”顧輕舟一臉無奈的搖搖頭,把收到的密信拿了出來。
柳公公立刻走過去接了過來,不動聲色的檢查之后,確定沒有任何問題這才呈送到了御前。
湛非魚寫給顧輕舟的信透著一股子親昵,言語更像是在話家常,總結起來就是:老師,不肖弟子又給你惹麻煩了,常言道能者多勞,老師你身為翰林院大學士,這點小麻煩就順手幫弟子給解決掉吧。
這信倒沒有看出什么來,圣上把信放到一旁,拿起隨信一起呈上來的賭約,看過之后,饒是圣上喜怒不形于色,此時表情也有瞬間的皸裂。
“圣上,這是隋保德快馬加鞭送來的信。”裕親王趕忙把自己手中的信直接放到了龍案上,并沒有經過柳公公之手,從這點也看出圣上對裕親王這個皇叔的信任。
隋保德詳細的把賭約的事說了一下,當然,身為武將的一員,他這封信的重點在于這十萬石糧食是要送去邊關的,所以請裕親王務必讓陳家履行賭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