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卒徐海抬起頭,嘴唇哆嗦著,最終還是道:“小人不敢隱瞞,前夜子時一刻,章大人帶著人來了監牢探視寇元興,小的幾個獄卒都被王山給支走了,下半夜寇元興就撞壁而死,小的不該隱瞞,小的知罪!”
徐海此言一出,圍攏在公堂外的一群人包括寇氏族人都驚呼出聲,聽了錢同知的審案,要說是章知府逼死了寇元興,可除了他那一封血書,并沒有其他證據。
按照錢同知的說法,寇元興年幼,被關押在大牢了,又被取消了府試名次,一時想不開鉆了牛角尖自殺了,臨死還寫了血書控告章知府。
可徐海這話頓時把章知府推到了風口浪尖上,章知府深夜見了寇元興,之后他就死了,難道不是章知府逼死的?
王山重新被傳召上了公堂,他冷冷的看了一眼跪一旁的徐海,原本打算一人扛下來,可見章知府不動聲色的搖搖頭,王山也就如實說了出來。
陳學政干瘦的臉上終于露出不懷好意的冷笑,“章大人,如今人證確鑿,你且說說深更半夜你為何去監牢見寇元興,還屏退了獄卒?”
“本官受肖夫子之托,肖夫子不忍寇元興在監牢受苦,又擔心寇元興年幼,待提審到公堂后行事偏激,所以才網開一面讓肖夫子私下勸說寇元興。”章知府也沒什么好隱瞞的。
就寇元興偏激執拗的性子,真上了公堂,估計他會認死理,一條道走到黑!只能私底下先把人勸服了。
為什么是深更半夜的,不過是要把林夫人一案的卷宗給寇元興看,這本是違規之舉,只能私底下進行。
聽到章知府的自辯,公堂外的老百姓明白的點點頭,章知府惜才,不愿意年幼的寇元興自毀前程,所以讓肖夫子去牢里勸他,這也合情合理。
被宣上堂的肖夫子因為有秀才功名,免了他下跪,只需站一旁回話。
“回稟大人。”低著頭,肖夫子聲音微微發顫,想到之前字條上所言,肖夫子最終開口道:“前天晚上……”
章知府神色倏地一變,他萬萬沒想到肖夫子會當堂做假口供,直接否定了章知府之前的話。
“章大人竟然真的不準寇元興再科舉?”
“是啊,這懲罰也太過了,寇元興畢竟年紀小,即使在貢院說錯了話,也不至于要這般嚴懲!”
“一個讀書人不能再科舉,別說是寇元興,就算是其他讀書人也都受不了。”
“難怪寇元興寫了血書撞墻死了,這真的是被逼死的,可憐他才十三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