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同知納妾文書是誰經辦的?本官倒要親自審審!”陳學政冷聲問道,納妾之事就能釘死章程禮。
錢同知抬起頭,眼神復雜的看了一眼官威十足的陳學政,一老一實的回答:“稟大人,下官剛剛查閱了卷宗,的確有黃儷的納妾文書,可納黃儷為妾的不是章大人,而是南宣人士柴頤。”
“什么?”驚呼聲響起,陳學政面色倏地一變,快步走了過來,一把奪過錢同知手里的卷宗,這一看頓斯氣的火冒三丈。
像是想到了什么,陳學政再次把放在公案上的納妾文書打開了,之前他并沒有細看,這會再一看,怒不可遏的陳學政猛地把手中的文書往地上一扔。
畢竟在公堂上,多余的話不能說,陳學政從牙縫里擠出話來,“章大人棋高一著,本官佩服啊!”
隨后不等章知府開口,陳學政大步往衙門外走了去,再留下來就真的是自取其辱了。
錢同知彎腰把地上的納妾文書撿起來一看,滿是皺紋的老臉上終于露出輕松的笑來,“黃氏,你弄錯了,這納妾文書寫的清楚明白,你如今是柴頤的妾室,你怎么糊里糊涂的就誣陷到章大人身上,好鬧出這么大一個笑話。”
“這不可能!”黃儷再次尖叫起來,從地上爬了起來,估計跪的太久,身體跌撞的沖到錢同知面前,搶過納妾文書一看,當看到柴頤的名字上,黃儷震驚的瞪大眼,“不可能!我明明是章知府的良妾!”
黃儷之前雖然和柴頤曖昧不清,可她只是享受柴頤的小意溫柔,她怎么可能嫁給一窮二白的柴頤!那還不如不和離呢,畢竟明三公子才名遠播、風雅俊朗,而柴頤除了一張臉還不錯,不過是個窮酸秀才。
眼瞅著發瘋的黃儷還想撕毀納妾文書,錢同知趕忙避讓開了,示意捕快把黃儷抓了起來。
整個南宣府的百姓算是看了一出熱鬧的大戲,弄了半天原來這事和章知府都沒關系,轉念一想也對,章知府都不知道自己納妾了,自然沒見過納妾文書,也就不知道真正納妾的是柴頤不是自己。
……
上泗縣。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清朗的誦讀聲從書房里傳出,隨之被說話聲給打斷了。
湛非魚抬眼往窗戶外一看,不由詫異了幾分,“三公子?”
院子里長身玉立的正是明三公子,身著白色廣袖長袍,一手搖著折扇,端的是真名士子風流。
“小魚,還有我。”齊桁小胖墩用力往上蹦了蹦,對著窗戶另一邊的湛非魚咧嘴笑著,“我陪小師叔一起來的。”
手中折扇咔一聲合攏,明三虛指著湛非魚佯怒道:“小丫頭都這么熟悉了,叫什么三公子,小生明茂澤,字雅厚,來,叫一聲雅厚兄。”
“不行!那我比小魚不是矮了一輩?”齊桁抗議的嚷了起來。
明三放聲大笑起來,一手嫌棄的揉了揉齊桁的小腦袋,“達者為師!小丫頭府試案首,你堪堪第六名,既然有師之名,你矮一輩有什么不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