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旱逢甘雨,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齊桁立刻回答,其他三喜他不清楚,但金榜題名的喜悅齊桁是知道的,他府試雖然只是第六名,可一向寡言的父親卻紅了眼眶,這些年被嫡支欺辱的憋屈似乎都散了。
“三公子,可知四喜如何變成四悲?”湛非魚笑著丟出問題。
明三知道的四大悲:寡婦攜兒泣,將軍遭敵擒。失恩宮女面,落第舉人心。當然也有另一種說法:幼年喪母,少年喪父,中年喪妻,老年喪子。
可沖著湛非魚那一句一鍋燉不下,明三就知道答案不會如此簡單,“你且說。”
“久旱逢甘霖,一滴;他鄉遇故知,債主;洞房化燭夜,隔壁;金榜題名時,重名。”湛非魚話音落下,這一下齊桁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哪有在青涯書院第一次見面時那高高在上的姿態。
被逗樂的明三揉了揉笑酸的臉頰,指著湛非魚直搖頭,“真該讓南宣府的讀書人看看你這促狹模樣,小丫頭,你這樣哪像是案首,這狂生的名頭該換人了。”
“別,我還要科舉。”湛非魚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再次來了一句,“問君能有幾多愁?三公子對一對下聯。”
“別,你直接說。”一看湛非魚這使壞的模樣,明三甘拜下風的認輸了。
“那我說了啊。”湛非魚往旁邊站了站,唯恐一會明三會揍人,“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群太監上青樓。”
齊桁還是一臉懵懂的模樣,明三這位經常呼朋喚友上青樓的風流狂生,此刻再次笑噴了,可看著面紅齒白的湛非魚,白嫩嫩胖乎乎的小模樣,笑聲戛然而止,隨后追著湛非魚要揍人。
“小丫頭,你老實交代,你這些跟誰學的!”終于像個嚴師的明三怒吼起來,這丫頭才九歲啊,能青樓都知道,還知道太監上青樓!
……
遠在京城,御書房里燭火明亮,四位內閣大學士還有六部尚書剛剛才和圣上商討完政事,幾人紛紛退出御書房后,唯獨顧輕舟單獨留了下來,深得圣心四個字絕不是夸大其詞。
“圣上,這羹湯溫熱剛好入口。”柳公公親自伺候著圣上。
而顧輕舟這里則是御前宮女在伺候,柳御廚熬湯的確是一絕,蓋子還沒打開就聞到那香味。
慢條斯理的喝了兩口湯,圣上這才感覺舒服了一點,笑著道:“愛卿有話要說?”
“還是等圣上喝完了湯再說。”顧輕舟放下調羹,面色舒緩而愜意。
圣上本就不重口腹之欲,“但說無妨。”
顧輕舟幽幽的看了一眼圣上,這才繼續道:“今日收到我那小弟子的功課,那丫頭天資愚鈍,到如今這詩都沒入門,如今正在讀《莊子-內篇-逍遙游》”
“她讀《莊子》?”不怪圣上詫異,諸子百家的經典之作讀書人都會涉及,但不部分讀書人并不認同莊子的無為而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