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再有才學,可湛非魚畢竟年紀小,這還是她第一次離開南宣府,對外面的風土人情不了解也正常。
明三看了一眼手不釋卷的齊桁小胖子,這才低聲給湛非魚說起來,“之前你去淮縣,寇氏族人如果說貪婪自私,那么衛家人則十倍之,衛大儒早年一心只讀圣賢書,直到妻子過世,他才意識到衛家人的冷血狠毒。”
衛父擅長經商,早年被分家出來后,憑著分家的產業慢慢聚攏財富,衛大儒出生后,衛父的產業早已經超過整個衛家,而衛大儒有讀書天賦,衛父更是不惜重金延請名師給衛大儒啟蒙。
衛父所在的三房越來越富裕,衛家人又后悔又嫉妒,竟然狼心狗肺的勾結了水匪,最后衛父葬身江底,尸骨無存。
衛夫人性子柔軟,衛大儒還是個只會讀書的小蒙童,衛家人就打著照顧孤兒寡母的名頭接管了三房的產業。
“可惜衛家人機關算盡,卻沒想到衛父早就防備了衛家人,他名下所有的產業都在衛大儒名下,房契地契和錢莊存的銀兩用的也都是衛大儒的名字,而且他還留下了四個忠心耿耿的大掌柜,衛家人只能蹭著吃肉喝湯,想要獨霸產業是絕不可能。”
明三之所以知道的這么清楚,也是因為當年衛家的事鬧的太大,驚動了禁龍衛,整個大慶朝都知曉。
衛家人用了十年時間,買通了其中兩個大掌柜,而十年的時間衛大儒要參加鄉試了,衛家人很清楚,一旦衛大儒中舉,他們所有的籌謀都將落空。
十八歲的舉人老爺在豐州絕對是鳳毛麟角,而衛大儒也到了娶親的年紀,到時候有了岳家的幫襯,衛家人想要霸占衛大儒名下的產業就難上加難。
聽到這里,湛非魚眉頭一皺,“他們害死了衛大儒的母親,衛大儒需要守孝三年。”
“是。”對于對湛非魚的聰慧,明三一點不奇怪,“衛大儒母親去廟里給衛大儒祈福,可在山道上驚了馬,馬車直接翻滾到山下。”
三年之后,無父無母卻家財萬貫的衛大儒依舊是不少人家擇婿的對象,也有人認為衛大儒命硬,可疼愛女兒的人家卻認為這般正好,女兒嫁出去就能當家做主,沒有婆婆在上面壓著,這日子必定清凈又舒坦。
更別說衛大儒才名遠播,即便守孝三年耽擱了,可如今成親和科舉兩不誤,剛好雙喜臨門。
“衛大儒的妻子是不是衛家人安排好的?”湛非魚轉念一想就猜到了。
明三敬佩不已的看著湛非魚,“你這腦子是怎么長的?你真該去刑部!”
上輩子看了無數的宅斗小說和電視劇的湛非魚尷尬的笑了起來,“這不是明擺的嗎?衛大儒的婚事只能是衛家長輩做主,與其讓衛大儒找一個強有力的岳家,不如牢牢把控衛大儒的親事。”
之后的事明三不說,湛非魚也能猜個七七八八的,衛大儒和妻子相敬如冰,先生下了一個女兒,幾年后又生下了一個兒子。
也許衛夫人一開始別有目的,但女人一旦有了孩子,為母則剛!再者衛大儒又不是大奸大惡之徒,一起生活了十年,衛夫人自然不忍害了衛大儒。
可惜衛夫人小看了衛家的陰險和歹毒,他們謀劃了將近二十年,又怎么會讓衛夫人壞了他們的好事,衛夫人的死是注定的,好在這一次衛夫人死前曾說了一些話,衛大儒雖沒有證據,但也決心和衛家人分開。
已經是舉人身份,衛大儒有地位又有錢財,再說二十多年前都已經分家了,這一次分開雖然損失了一些錢財和產業,但衛大儒并不在意,他本就不是在乎錢財之人。
可衛家人不甘心那,二十年的時間他們差不多從衛大儒這里弄走了一半的產業,可人心不足蛇吞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