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從仝同知下大獄,章知府掌控了南宣府,而陳家的生意都從南宣府撤離后,整個江南道看似平靜,卻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詭譎。
孟知州也知道南宣府的風波影響不到他管轄的豐州,可章知府的岳家乃是孔家,據說又得到顧學士的看重,還有消息說裕親王和章知府也有來往。
朝堂上的小波小浪,但到了各個州府卻能掀起驚濤駭浪,孟知州這段時間處理公務愈加謹慎小心,唯恐被牽扯進去。
“大人,劉百戶出事了。”老管家苦著臉,都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孟知州放下公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他要對齊家動手?”
劉百戶斷腿后,孟知州就知道齊同知會過來,果真,昨日就帶著重禮而來,希望孟知州從中調和一下。
老管家回稟道:“早上,劉百戶派人把馬牽到齊家大門口虐殺了。”
“嗯。”孟知州并不意外,劉百戶此舉分明是泄恨,好在只是一匹馬而已,沒有直接派人打上齊家便好。
齊家是豐州的望族,齊同知雖然只是六品官,但他和孟知州是同僚,兩人共同治理豐州倒也合拍,劉百戶的報復如果太出格了,孟知州夾在中間也為難。
老管家看著老神在在的孟知州,繼續說道:“之后齊家那小姑娘……”
當聽到劉百戶的腿被湛非魚給打斷了,孟知州一下子嗆住了,趕忙放下茶杯,“你說什么?那小姑娘不就七八歲?”
“黃大夫之前才去了劉府給劉百戶接骨。”老管家點點頭,把打探來的消息都說了出來,“當時內室只有劉百戶和那小姑娘,只聽到劉百戶痛的喊了一聲,后來那小姑娘帶著護衛離開了,而留宿的黃大夫被叫過來重新接骨。”
許久之后,孟知州揉了揉眉心,只感覺頭更痛了,“這是結下死仇了?”
之前說和一下,或許還能解決,畢竟劉百戶這腿是被馬給踩斷的,而齊家的賠罪誠意也在這里,可現在,孟知州突然想辭官不干了。
而另一邊,齊府。
相對于前一次游刃有余,這一次齊老爺子面沉如水,不發一言的坐在主位上。
“那死丫頭是瘋了嗎?她怎么敢?”齊三公子這會已經慌了,他想起去年那一次,一個富商因為搶雅間得罪了劉百戶。
之后,劉百戶倒沒有對著富商動手,而是直接打斷了他兒子的雙手雙腳,齊三公子聽說后來腿腳雖然接上了,但人卻瘸了,雙手也不能提重物,算是半殘廢了。
齊三公子不安的攥緊手,慌亂的問道:“爺爺,如果劉百戶報復到我們身上該怎么辦?”
若是劉百戶直接報復湛非魚和齊桁,齊三公子才懶得管,那是他們罪有應得,帶了豐州還敢得罪劉百戶!可如果報復到自己身上,想到劉百戶那折磨人的手段,齊三臉色愈加蒼白。
“齊桁不能留了。”齊老爺子緩緩開口,斬斷心底那一絲僥幸,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原本齊老爺子想著培養齊桁,日后齊桁再幫助齊家,雙方相輔相成,就如同這些年齊父和主家的關系一般,雖然當年是齊老爺子算計了齊父,斷了他的科舉路,也將人趕出了豐州。
但這些年,主家也給了齊父不少幫助,否則齊父無法在南宣府立足,更不可能把生意擴大,齊老爺子原本打算對齊桁也是如此,可如今卻不行了,不能為了一個齊桁得罪劉百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