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身契三個字一出,湛非魚就知道這是沖著何暖來的,何生這會還在門外等著呢,一個刁鉆刻薄的老太太總不至于看上何生。
坐下首的中年婦人也認為事情辦成了,端著架子訓斥了幾句,“你進了我劉家的門,若是伺候好了寶兒,日后就提你做個二房,寶兒潔身自好,房里連個通房丫頭都沒有,你不要恃寵而驕,否則別怪我家法伺候!”
恩威并施是后宅婦人常用的招式,打一棒子總要再給個甜棗。
老太太斜著眼看了看,滿臉的嫌棄,“一個賣身為奴的賤人罷了,等生了孩子再提分位,敢纏著寶兒壞了身子骨,老身剝了你的皮!”
湛非魚都要翻白眼了,這婆媳倆自說自話的本事真強。
何暖更是冷了臉,只不過卻是因為湛非魚,“老太太一把年紀還請注意言辭,我家小姐年幼,聽不得這些臟話!”
雖然不能把湛非魚當成普通小姑娘,可什么通房丫頭,什么勾著纏著壞了身子骨,要是湛非魚開口了,何暖都能一巴掌抽過去,這些話也敢當著自家小姐的面說。
啪的一聲,老太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對著湛非魚和何暖就是疾言厲色的一頓訓斥,“反了天了,一個賤婢還沒進門就敢和老身這般說話,李嬤嬤,給我掌嘴,讓她知道我劉家的規矩!”
湛非魚感覺自己讀書之后,真的是修身養性,即便是劉和鋒這樣的人,他死后,在靈堂上湛非魚也能鞠躬吊唁,希望他下輩子投胎好好做個人。
可這會兒,湛非魚沉了臉,看著耀武揚威走過來的婆子,手里的茶杯對著她的臉砸了過去,“別說什么劉家,今日就算劉家主在這里又如何?”
湛非魚這個小三元不算什么,可誰讓她老師厲害啊,劉老家主若是在這里也要對湛非魚客客氣氣的。
外人不知道殷無衍對湛非魚的維護,敢埋汰湛非魚,那就真的是老壽星上吊——活夠了。
“你還敢動手?”老太太氣的聲音都拔尖了。
老太太雖是劉家的旁系,可沒有出五服啊,再者她三個兒子在劉家那都是得用的人,老太太在劉家鎮也算是個人物,誰知道湛非魚不把她放眼里,還敢扔杯子砸李嬤嬤,那就是打她的臉。
“反了天了!”婦人蹭一下站起身來,即便不喜歡這老妖婆,但這是她婆婆,而且老妖婆還有不少棺材本呢,婦人就寶兒一個兒子,她自然要巴結老太太。
“來人,給我把這鬧事的賤丫頭打出去!”中年婦人扯著嗓子高喊了兩聲,這里是劉家,敢在劉家鬧事,甭管這小姑娘什么來頭,今天她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劉家辦喪事,別的不多,人絕對夠多,所有劉家的親戚都來了,更別說劉家本來的小廝、護院就有上百人,這絕對是一呼百應。
混亂的打斗里,湛非魚回頭看了一眼劉和鋒的靈堂,雖說死者為大,但這不是她主動鬧事,劉和鋒要怪也該找他們劉家人。
在何暖一腳把護院踹飛出去后,老太太和中年婦人就絕了把何暖收房的心思了,寶兒身體孱弱,到時候別被這賤婢給打傷了。
院子門外,張昌松和丘定思無語的看著眼前的混亂,湛非魚她真是讀書人嗎?這走到哪打到哪的架勢,絕對把那些紈绔子弟甩的遠遠的。
“她這?”張爺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么,知道湛非魚的來頭后,張爺都不敢和湛非魚碰面,唯恐被她報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