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認識楚知府。”鄧治武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他最不喜和文官打交道了,再說來之前他可聽說了,楚知府就是個老狐貍,鄧治武想想就心里發怵。
“不認識無妨,二公子是為了尋找湛姑娘,有顧學士的面子在,楚知府一定會全力配合的,比我們這樣無頭蒼蠅一般瞎找方便多了。”黃叔這話一說出來,坐一旁的幾個侍衛都認同的直點頭。
顧學士的弟子,放眼大慶朝,哪個官員不給三分面子,湛非魚若真在淮安府出事了,楚知府首當其沖被問責。
見鄧治武苦著臉無比抗拒的模樣,黃叔笑著道:“二公子你想想那五十萬兩銀子,湛姑娘為什么寫信給顧學士求援?我們在淮安府人生不地不熟,如果有楚知府幫忙,想必會用最短的時間從劉家拿到銀子。”
“我……”想到遠在西南道缺少藥材的大哥,鄧治武只能點點頭,憋出兩個字,“我去。”
不就是去一趟府衙,多大的事,砍了腦袋也就碗口大的疤。
“下午送拜帖,明日一早我陪二公子去一趟。”黃叔看著視死如歸的鄧治武,二公子武舉考了八次都沒通過,看來不單單是對讀書發憷,對讀書人也發憷。
“規矩真多。”鄧治武撇撇嘴,還是他們武將好,要見面直接就上門,還送什么拜帖,還要挑早上,文人就是事多,自己考武舉而已,還要寫文章干什么,難道到了戰場上靠之乎者也把敵軍嚇退?
……
楚府。
雖說魏夫人是女眷,按理說楚知府不方面見客,但金桂軒畢竟是個少年郎,再者早年楚家還欠了金家一個人情,楚知府只好讓楚夫人出面,夫婦倆一起見客也算周全。
吁……駿馬被勒停的聲音響起,馬背上,鄧治武火大的瞪著一旁的馬車夫,“你敢抽我的馬?”
巷子轉角有點窄,本來是鄧治武和黃叔的兩匹馬走在前面,可身后的馬車呼嘯的趕上來不說,擔心馬車撞到轉角的墻壁,馬車夫竟然拿鞭子狠狠的抽了鄧治武的馬。
也幸好鄧治武馬術精湛,否則驚了馬,又是這么窄小的巷子,前面還有馬車擋路,估計真的人仰馬翻了。
“張明,快點趕路被耽擱了時間。”馬車里,金寶珍不耐煩的催促了,掀開馬車簾子,看了一眼馬背上熊一般魁梧黑狀的鄧治武,嫌棄的哼了一聲,丟了五兩的碎銀子過來,“沒傷沒死,拿了銀子就滾一邊去!”
馬車夫再次揚起馬鞭,馬車啪嗒啪嗒的跑遠了。
黃叔攔住差一點沖上去理論的鄧治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辦正事要緊。”
不說在淮安府,就是在京城,這樣仗勢欺人的紈绔子弟更多,只不過一般人有點眼力勁,鄧治武胯下的良駒一看就是淘汰下來的軍馬,再者他酷似鄧將軍的這張臉,一般紈绔還真不敢招惹身強力壯的鄧治武。
“黃叔,你說湛非魚是不是也這般蠻橫不講理?”鄧治武本就是個粗獷的性子,也沒和離開的金寶珍計較,可一想到自己有求于人,而湛非魚若是這野蠻的性子,鄧治武苦著臉,他突然發現這真是一門苦差事。
黃叔不厚道的笑了起來,“即便不講理,難道二公子就不來了?”
想到遠在西南的大哥,鄧治武甕聲甕氣的接過話,“來,刀山火海也要來!”
馬鞭一揚,五兩碎銀子咻一下飛了出去,不遠處正盯著的小乞丐眼睛一亮,抓著銀子瞬間跑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