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看著停在門口的馬車,鄧治武突然明白什么叫做冤家路窄。
在馬車里整理來一下衣裳和頭飾,金寶珍在丫鬟的攙扶下了馬車,一抬頭就看到驅馬而來的鄧治武,馬蹄揚起又落下,踩到了低洼處,昨夜落下的雨水瞬間飛濺而起。
金寶珍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濺了一頭一臉的污水,特意傳出來的石榴裙也是泥點子。
“你可別怪我,誰讓你們馬車擋在路中間!”鄧治武翻身下了馬,卻是一點歉意都沒有,要不是馬車擋路,他也不至于騎著馬避讓到角落里,馬蹄子也不會踩到水坑里。
“我殺了你!”尖利刺耳的叫聲響起,金寶珍扭曲著臉憤怒的叫喊起來,搶過馬車夫手里的馬鞭就向著鄧治武抽了過去,這架勢無比純熟,看得出以前沒韶拿鞭子抽人。
楚管家帶著兩個小廝傻眼的看著大門口的一幕,這是來拜訪大人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故意來楚府鬧事的。
黃叔年紀大,身為侍衛統領,性子也沉穩,可對金寶珍這樣刁蠻跋扈的小姑娘也喜歡不起來,這一鞭子是沒抽到人,若是抽到普通人身上,估計就是一條血痕子。
鄧治武一把奪過金寶珍手里的鞭子扔到地上,“你鬧夠了沒有?”
喘著粗氣,金寶珍氣紅了眼,對著楚管家厲聲命令道;“你們還傻站著干什么?我可是楚知府的貴客,你們還不把這個野蠻子抓起來關牢里去!”
魏夫人臉色也很難看,她剛剛站的遠了一點,可衣裙上同樣濺到了泥水,尤其是她是素色的衣裙,這泥點子就格外顯眼。
“我又沒犯法,抓個屁啊!”鄧治武翻了個白眼,懶得和金寶珍計較,對著楚管家抱拳開口道:“勞煩通報一聲,鄧治武求見楚大人。”
昨日下午已經送了帖子過來,鄧治武也不用擔心楚知府不知道他是誰的兒子。
“姑姑!”金寶珍拉了拉魏夫人的胳膊,恨不能把鄧治武活剮了。
偏偏這里是淮安府,人生地不熟的,這要是在中州府,敢得罪她金寶珍的人,早就被金家的護院拖出去打斷雙腿了。
“原來是鄧公子,大人已經等候多時了。”楚管家笑臉相迎,這位可是鄧將軍的次子,代表的是京城將軍府,而且鄧將軍和焦指揮使是過命的交情,所以鄧治武才能算是楚府的貴客。
至于魏夫人和金寶珍、金桂軒,不是楚管家端架子,一個副千戶不過是從五品,他的夫人還不夠資格稱為楚府的貴客,而金家雖然是大鹽商,可楚知府出身世家,區區商賈還敢在他面前擺架子,簡直是貽笑大方。
可不管心里怎么想的,楚管家面上卻是不露分毫,“魏夫人、金小姐、金公子里面請,夫人已經在花廳等候,冬梅,你引魏夫人去花廳。”
冬梅是楚夫人身邊的大丫鬟,此刻服身行禮,“魏夫人請跟奴婢前來。”
“姑姑,他們什么意思啊?這是看不上我們金家嗎?”金寶珍繃著臉就嚷起來了,她又不傻,這管家竟然就讓一個小丫鬟來帶路,而他自己卻招呼這蠻夷子,這分明是看輕了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