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擔心自己被下毒了,伍百戶此刻已經動手了,哪管什么令牌不令牌!
但此時卻只能憋下這滔天怒火,左手接住令牌,視線隨意一瞄,可人瞬間像是被雷劈中了,猛地看向手中的令牌:禁龍衛!
這一刻,伍百戶總算知道湛非魚一個小丫頭為什么這么張狂了,還隨身帶著毒藥,這可是談之色變的禁龍衛。
“卑……我立刻帶人離開!”伍百戶慌亂的差一點自稱卑職,可一想到禁龍衛的機密,臨時改了口。
“等一下。”湛非魚聲音不大,清脆脆的還帶著幾分軟糯。
可伍百戶卻好似聽到了閻王的索命聲,面色倏地一白,瑟瑟發抖讓讓不明所以的其他人都傻眼了。
湛非魚也沒讓伍百戶等多久,回屋片刻后就出來了,手里多了一張疊好的紙,“勞煩百戶大人替我把這紙訴狀遞交給鑲武縣令。”
“是。”伍百戶哪敢不從,畢恭畢敬的伸出雙手接過,然后小心翼翼的揣入到懷中,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等見了朱縣令之后,他立刻就回衛所。
馬蹄聲再次響起,雖然不知道湛非魚到底給伍百戶看的是什么令牌,可羅捕頭等人從伍百戶那恭敬的態度里察覺到了異常,這小姑娘絕不會是商賈之女。
站在院子門口,看著發愣的羅捕頭等人,湛非魚笑了起來,“怎么?諸位差爺還打算留下來吃晚飯?”
“不敢!”羅捕頭趕忙回了一句,伍百戶都帶著人跑了,他難道留下來挨第三頓揍?
半晌后,院子里終于清靜了,外面圍觀的村民這才敢靠近,一個個都好奇的看向湛非魚,能把衛所和衙門的差爺們都嚇走,這小姑娘果真大有來頭。
“村正。”楊守成走了出去,雖然村名們幫不上什么忙,可今日村正和村里人都沒有離開,這份情楊守成記下了。
……
事情暫時解決了,湛非魚又回屋繼續寫功課,打算一會休息的時候再給顧學士寫一封信,何生和何暖也各自忙開了。
楊老將軍招呼丘宗羲進了他屋子,雖說是一壺粗茶,兩人都不講究。
“朝廷是不是打算給你平反?”放下杯子,丘宗羲思慮著,能讓唯一的小弟子長途跋涉來渭州,顧學士圖謀不小。
楊老將軍不曾開口,沉默許久后才緩緩道:“圣上一直不曾立儲。”
都是聰明人,話風一說話來,余下的話就不用多言了,都明白彼此未盡之意。
丘宗羲閑云野鶴慣了,朝中風云詭譎都和他無關,可楊家卻不同,當年被誣陷通敵叛國,雖然圣上網開一面。
可軍中楊家的人都解甲歸田了,而楊老將軍和楊守成被發配,若不是丘宗羲出手,他們只怕都不能在石頭村安居。
丘宗羲看向沉思的楊老將軍,“你有何打算?顧輕舟當年離開南陵顧氏,這些年也不曾依靠顧氏分毫,可他官居一品,貴為內閣大學士,圣上最信任的臣子,他的心思別說是你我,即便是朝中同僚只怕也猜不到三分。”
楊家是被冤枉的,若是可以平反,楊老將軍年歲已高,可楊守成正值壯年,一旦領兵,絕對能在最短的時間收服西北七衛,這也是楊家的價值所在。
圣上一旦立儲,顧學士能否保全如今的地位就難說了,從龍之功人人向往,可稍有不慎就會搭上身家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