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頭白發的老婆子悲慟的哭喊著,高舉的左手,小拇指耷拉著,再加上看枯樹枝一般蒼老的手皮,著實讓不少人都報以同情心。
“我老婆子但凡有法子,我也不要你這簪子,你還是送我去醫館,不行就去衙門,總要說理的地方。”老婆子收回左手擦了擦眼淚,一副不想活的模樣,“大不了我找根繩子吊死在你們家門口,也省的被我那不孝的兒媳婦磋磨。”
雖說大慶朝重孝道,可真正被約束的還是讀書人是朝廷官員。
普通農家人,只要不觸犯律法、觸犯族規,總不能天天去家里說理,所以對父母長輩孝順不孝順,關起門來誰也管不到。
老婆子這左手手指頭斷了,這要是好不了,干不了活,被兒媳婦埋怨也正常。
看著婆子穿著家里肯定是窮的快揭不開鍋了,養一個不干活的婆子,兒媳婦不待見也能理解,否則怎么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
“去衙門就去衙門!”楊旭還真不怕,即便他也清楚羅捕頭和楊家人有仇,但他也知道朱縣令不敢得罪湛非魚,這可是顧學士的弟子,再說這老婆子根本不是小魚推的。
“你小孩子別胡說,好好的去什么衙門。”一旁的大叔板著臉斥了兩句,這點小事誰愿意去衙門。
“還不是衙門有人,去了衙門就不用賠銀子了。”人群外,又有人高聲喊了一句,給楊旭拉足了仇恨值。
再對比桀驁不馴的楊旭,再看著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都想尋死的老婆子,眾人自然更同情弱者。
“不用去衙門了。”清脆的聲音響起,湛非魚這一開口,瞬間惹來楊旭的怒視。
“還是這姑娘講理。”
“是啊,你們也不差銀子,何必把事情鬧大了。”
“給個十兩銀子也差不多了。”這話說的也算公道,鑲武縣窮,鋪子里的伙計一年估計也就整個十兩銀子,老婆子也只是斷了手指頭,十兩銀子對有錢人而言不算多,對老婆子也不算少。
湛非魚拉住忿忿不平的楊旭,笑著點點頭,“好,就給十兩銀子。”
“不用這么多,我老婆子也不是要訛詐你,這樣吧,你們送我去醫館,看大夫怎么說。”老婆子也不哭了,這話一說出來,倒讓四周的人有些詫異。
之前這老婆子一開口就要湛非魚頭上的簪子,大家都都是窮苦人,不知道這簪子多值錢,但肯定不止十兩銀子,可沒想到這會老婆子竟然舍得放棄十兩銀子了,這要是去了醫館,估計一兩銀子的藥費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