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丘宗看著滿臉不可置信的楊旭,不由嗤了一聲,“你認為何謂權傾朝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老夫告訴你小丫頭為什么不去京城,因為顧輕舟不想她去!”
“她去了京城,不說那些世家子弟,即便是宮中的皇子皇孫也會打小丫頭的主意,娶了她就等于得到顧學士的支持,得到半數朝臣的效忠,得到天下文人的擁戴,等于是未來的儲君!”
屋子外,楊守成正站在屋檐下吹冷風,聽著丘宗羲那責罵聲,楊守成身體站的筆直,肅殺冷硬的臉龐上不見半點不虞。
罵的楊旭都抬不起頭,罵的他恨不能以死謝罪,丘宗羲這才舒坦了,把茶杯往桌上一放,“子不教父之過,你打算在門外當門神嗎?”
楊旭一愣,回頭一看,這才看到身上帶著雪花的楊守成從門外走了進來,“爹。”
沒理會備受打擊的兒子,楊守成率先給丘宗羲行了禮,“丘叔,楊旭讓您老費心了。”
丘宗羲擺擺手,該說的他剛剛已經都說了,倒也不能怪楊旭,這些年他在石頭村長大,見得少,經歷的少,腦子一根筋也正常。
楊守成看著神色惶恐的楊旭,神色過于平靜,沉聲問道:“你可知錯?”
“爹,我知道。”楊旭誠心悔過,丘爺爺罵得對,自己不該那么沖動魯莽,小魚如果真的要殺人,根本不需要自己親自動手。
“你有三錯。”楊守成看著站的筆直的楊旭正色繼續道:“一錯:聽到消息后,就被情緒控制,失去了理智和判斷。”
“二錯:你和小魚是朋友,可你卻懷疑她,楊旭,你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如果今日之事發生在你身上,小魚她會認為你是兇手?還是第一時間找出陷害你的兇手?”
楊旭面色一白,再次低下頭,尤其是想到離開臥房時湛非魚那冷淡疏離的表情,只感覺心里更加難受了。
看著蔫下來的楊旭,楊守成半點不留情,“三錯:若是小魚是兇手,你這般冒失的跑過去質問,不但會打草驚蛇,也會讓自己置于危險之中。”
片刻后,楊旭灰頭土臉的出了門,原本想去湛非魚那里,可一想到她染了風寒,腳步一轉往廚房方向走了過去,爹說的對,要道歉就要拿出誠意,只是口頭不痛不癢的說幾句并沒用。
屋子里,丘宗羲這才開口道:“付家那邊是什么情況?”
“仵作已經驗尸了,付家姑娘是被人掐死的,而行兇的正是昨夜留宿付家的周書瑤……”這幾日楊守成都在鑲武縣城,所以第一時間也就得到了消息,可他也沒想到付家那小姑娘會死。
對于昨日梅谷的意外,楊守成知道后并沒有第一時間去處理,楊旭是為了救人而落水,付家以此來逼婚,楊守成有的是辦法讓付家打消這個念頭。
只不過存了磨煉楊旭的心思,楊守成這才沒有理會,誰曾想竟然會發生這樣的意外,一個小姑娘就這般香消玉殞了,看來為了對付楊家,暗中的人是無所不用其極,付瑯嬛一條命根本不算什么。
聽完了楊守成的話,丘宗羲半瞇著眼沉思了片刻,看著依舊沉穩淡定的楊守成,“可有什么線索?是誰動的手?”
如同丘宗羲此前說的一般,湛非魚如果要殺人不會自己動手,同樣的這話放在周書瑤身上也適合,周家的嫡長女又怎么會親自動手掐死付瑯嬛,只是不知這其中有什么手段。
“付家此前曾秘密去了縣衙大牢。”楊守成也沒有隱瞞。
自從楊家要起復的消息傳出來之后,楊守成就聯絡了楊家舊部,鑲武縣的風吹草動都在他的掌控之下,甚至可以說整個隴右道的局勢他此刻也都了如指掌,所以付家的行動再秘密也瞞不過楊守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