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非魚接著道“但也可以說丘瑾瑜是急功近利,為了巴結楊旭所以視鑲武縣數萬的百姓為草芥,這般唯利是圖、利欲熏心的偽君子,日后若是出仕為官,必定會以權謀私、草菅人命,禍害一方百姓,乃是國之蠹蟲,死有余辜”
看著慷慨陳詞,激情昂揚的湛非魚,顧輕舟出言打斷,“說人話”
表情一僵,湛非魚心虛的摸摸鼻子,“死的那個不是丘瑾瑜,是蠻夷的奸細。”
“什么”震驚的聲音響起,不說楊旭傻眼了,即便是丘宗羲也是錯愕一愣,估計怎么都沒想到丘瑾瑜竟然假的。
這一瞬,在座的人也不管湛非魚了,目光齊刷刷的向著殷無衍看了過來,這般隱秘的消息,除了禁龍衛,其他人不可能探查到,畢竟連丘宗羲都沒有察覺。
爆出秘密的湛非魚嘚瑟的笑了起來,一副與有榮焉的驕傲模樣,雖然她只有隱身這個雞肋的金手指,但有大哥哥在,還需要什么金手指,大哥哥在手,天下我有
被眾人注視的殷無衍還是那清高冷漠的模樣,只是鳳眸隱晦的看了一眼高昂著下巴的湛非魚。
小姑娘的膽子的確大,丘瑾瑜的身份即便是禁龍衛也還沒有查清楚,只查到了一點蛛絲馬跡,她就敢把人給弄死了。
“通敵叛國,丘傳清該死”怒喝聲響起,丘宗羲重重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力度之大,讓桌上的茶杯都震蕩了幾下。
這讓湛非魚莫名的感覺被打的手掌心一痛,這要不是紅木桌子,估計就被丘老先生一巴掌給拍碎了,手疼
但凡是黔中道的世家都知道丘家三房表面上對嫡支恭敬有加,對如今丘家之主,黔中道不布政使司丘大人更是馬首是瞻。唯命是從。
但私底下,三房不服當年祖輩爭奪家主之位失敗,一直嫉恨嫡支,處心積慮的想要奪權。
可不管三房如何想,私底下如何謀劃,但嫡支一脈占據了家族七成的資源人脈,所有的旁支才能分到三成。
只要家主一脈的小輩不是爛泥扶不上墻,那么丘家的家主印章就會一直留在家主一脈。
無法光明正大的奪權,三房只能使些旁門左道的伎倆,和蠻夷合作一旦被朝廷知曉,三房包括三房的姻親故舊都要被問罪,即便是家主一脈同樣也被牽累。
丘家三房這是要破釜沉舟,自己若是倒霉了,那也要拖著整個丘家一起死。
當然,如果僥幸沒有被發現,有了蠻夷的幫忙,三房的勢力不斷壯大,有朝一日說不定可以對家主一脈取而代之。
北風吹雪四更初,嘉瑞天教及歲除。
半盞屠蘇猶未舉,燈前小草寫桃符。
除夕本就是團圓夜,吃著年夜飯,送走過去的一年,即將迎接新年的到來,即便是再窮困清貧的人家,桌上也會擺上十大碗,雞鴨魚肉都擺上了,象征著團團圓圓、美美滿滿。
大冷的冬天,聽著外面的炮竹聲,再看著散發著香味和熱氣的羹湯,楊老將軍不由笑了起來,“這幾年第一次吃這么精致的菜肴,老夫借花獻佛,諸位請。”
“老將軍客氣了,請。”顧輕舟也端起酒杯,往年的除夕他都是在學士府,即便有老管家作陪,卻也是冷冷清清,今年倒真的熱鬧。
酒過三巡,眾人邊吃邊閑聊。
“好喝”冬瓜盅鮮甜的滋味在口腔里蔓延開來,湛非魚眼睛一亮,隨即低頭嗷嗚嗷嗚的喝了起來,還不忘招呼眾人獨樂不如眾樂,“老師,你們少喝點酒,先喝湯。”
相對于湛非魚的好食欲,楊旭怔怔的看著這拿冬瓜當罐子使的湯,思緒依舊停留在已經死去的丘瑾瑜身上。
若不是湛非魚親口所說,楊旭怎么都不敢相信那般君子端方的丘大哥竟然會是蠻夷奸細
石頭村那地方,楊老將軍一家三口不至于餓肚子,當然,也能去山里找點野味,偶爾楊守成來了鑲武縣也會從酒樓帶點熟食回去,可菜的口味也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