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聲響起,一輛馬車連同五匹駿馬漸漸的消失在視線里,湛非魚凝望許久,把不舍的情緒壓了下來,“阿生,我們回去救阿暖。”
“是。”何生應下,小姐還能開玩笑,想來不會那么難受了。
酒樓,二樓,湛非魚還沒上樓就聽到尖銳刺耳的叫罵聲,“竟然敢在麟州府行兇,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還不敢丘姑娘放了,你耳朵聾了嗎”
對比雖然不安卻依舊克制情緒的錢氏,叫罵的貴婦卻顯得有些潑辣,偏偏她身邊只跟了婆子、丫鬟,趕馬車的小廝和隨從都在樓下,貴婦也只能逞口舌之強。
好似老僧坐禪,何暖手中的利刃依舊牢牢的夾在丘靜媛的脖子上。
“張夫人,那丫鬟的主子回來了。”一看到湛非魚,錢氏趕忙打斷了叫罵的張夫人,眼底卻有不屑之色一閃而過,這還是官家夫人,就這潑婦模樣,也幸虧是投胎投的好。
“我倒要看看是哪個小賤人養出來的賤皮子,竟然敢在本夫人眼皮子低下犯事”張夫人轉過身來,看著矮墩墩裹成熊的湛非魚時還怔了一下,估計沒想到竟然是個比丘靜媛還要小的小姑娘。
一看是陌生的面容,張夫人冷哼一聲,高昂著下巴開口“你是哪家的小姑娘,你爹娘是誰帶了個武婢就敢如此無法無天,今日本夫人少不得要教教你規矩,還不趕快把人給放了”
麟州府是張家的地盤,而張家當家的雖然還是張老爺子,四品的知府大人,可張閔賢卻是下一任繼承人,又是麟州府的同知,張夫人在麟州府的官夫人圈子里那就是說一不二的主。
至于麟州府知府正是張閔嬅的公公周大人,兩家這是姻親,張閔嬅的婆婆留在相鄰的鄯州,所以張夫人不過是同知夫人才敢這么跋扈。
湛非魚又是生面孔,這嬌滴滴的模樣,想來是哪個小家族的姑娘,但凡有點身份地位的,家中女眷都會會帶著拜見過張夫人,而她雖然鼻孔朝天的看人,可記憶卻是極好,見過一面的人就不會忘記。
當年張夫人待字閨中的時候,也就是憑著這記性搏了個才女的名頭,所以她是武將之女,卻成功嫁給了張閔賢。
也是到了婚后,還給張家生下了長子長孫,張夫人這才原形畢露,什么才女,什么知書達理那就是糊弄人的,她之前寫的那些詩都是家中女夫子做出來的,她只需要背下來,然后把四書五經也都背了一些,但凡是花會、宴會的手,吊幾句書袋子,這才名的名頭就拿到了。
“阿暖,把人放了。”湛非魚這一開口,張夫人不由得意起來。
一得到自由,丘靜媛下意識的摸了摸脖子,利刃架在脖子上的感覺似乎還在,長到十二歲,丘靜媛還沒吃過這么大的虧。
“靜媛,你沒事吧可把姨婆擔心死了。”錢氏心疼的一把摟過丘靜媛,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這要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了什么事,丘家還不把她給生吃了,尤其丘瑾瑜慘死,靜媛可是三房的獨苗苗。
嫌惡的一把錢氏給推開了,力度之大,沒防備的錢氏被推的一個踉蹌,好在她的武婢即使扶了一把,錢氏這才沒摔一個屁股蹲。
“你們竟然敢對我動手”尖利刺耳的叫喊聲響起,丘靜媛明明是個粉妝玉琢的漂亮小姑娘,可這會因為憤怒而扭曲了臉,吃人的般的目光死死的盯著湛非魚和何暖,“給我把這兩個賤人抓起來,當場打死”
丘靜媛一聲令下,幾個侍衛立刻兇殘的向著兩人撲了過來,這些年他們在黔中道,沒少干這樣的事,當然,一般被打死的都是下人,死了也是白死,誰還敢去丘家討回公道。
這一次雖然捎帶上了湛非魚這個主子,可她們挾持丘靜媛在先,那就別怪他們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