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非魚愈加的感覺不對勁,十四歲的少年郎,同樣也是小三元,即便不是意氣風發,也不會是這般的好脾氣,大度過頭了,湛非魚反而感覺有些丘瑾瑜虛偽,如果是她的話,她是絕對不會熱臉去貼冷屁股。
看著陷入沉思的楊旭,湛非魚再次道“三房和家主一脈不和,明爭暗斗多年,必定也做過很多骯臟事,否則丘老先生不會如此不待見三房,甚至遷怒到了丘瑾瑜身上,從小在充滿仇恨的環境里長大,楊旭,你不感覺丘瑾瑜太過于完美了”
最通俗的就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所以即便禁龍衛后來傳回來的消息只是猜測,但湛非魚卻肯定丘瑾瑜有問題。
“所以他有那么多破綻,我竟然蠢的一點都沒有發現,還和他稱兄道弟”楊旭滿臉自嘲之色,自己真是蠢到家了。
湛非魚咧嘴笑著,同情的拍了拍楊旭的肩膀,“其實你反過來想一想,我去凹子口救你,是有恃無恐,要殺你的人絕地不敢殺我,可丘瑾瑜呢,他難道不怕死”如果丘瑾瑜也懼怕死亡,那他怎么敢以身涉險的去救楊旭別說只認識了一個多月,即便是親兄弟,都不一定能做到這地步,所以丘瑾瑜可能和湛非魚一樣,他也是有恃無恐,確保自己不會死。
“祝梟投奔了蠻夷,丘瑾瑜如果是蠻夷奸細的話,那么他必定以為祝梟不會殺他。”楊旭腦子一下子就靈光了。
拋開所謂的兄弟情深、同生共死,這個解釋才更符合情理。
湛非魚點點頭,默默的為慘死的丘瑾瑜鞠了一把同情淚,“可惜蠻夷和丘瑾瑜都不知道祝梟只是假意投奔。”
祝梟驍勇善戰,他雖年過半百,但依舊帶兵作戰和敵人正面廝殺,他不殺楊旭,一方面是為了不惡化和楊家的關系,另一方面可能是不屑動手,楊旭一個毛頭小子,還不夠資格讓祝梟動手。
但丘瑾瑜是蠻夷奸細,祝梟順手解決了這個隱患,想必圣上知曉后會更加放心祝梟在蠻夷。
“他難道不怕蠻夷人知道后悔懷疑”楊旭一愣,他仇恨鎮邊侯府,但此刻也難免生出一絲擔憂。
蠻夷把丘瑾瑜的身份透露給了祝梟,是為了讓祝梟在關鍵時候助丘瑾瑜一臂之力,讓他取信楊旭,誰知道祝梟不按牌理出牌,直接把人給殺了。
“丘瑾瑜和他的十個隨從都死了,知道真相的這些人里,誰會把消息透露給蠻夷”湛非魚笑了起來,她甚至懷疑即便消息泄露出去了,祝梟也能自圓其說。
祝梟帶去蠻夷的兩百精銳都是他的心腹,是戰場上同生共死可以交付后背的同袍,所以他們的忠心不用懷疑。
剩下的就是湛非魚和楊旭這邊,他們既然知道祝梟投奔蠻夷的真相,再者祝梟也算是放過兩人,所以湛非魚他們不可能恩將仇報。
三天年還沒有過完,鎮邊侯世子祝梟和大公子祝崢嶸投奔蠻夷的消息就傳了出來,整個隴右道傳的沸沸揚揚。
鎮邊侯連同其余的兒子還有孫子輩都被押解去了京城,偌大的侯府,昔日的輝煌瞬間湮滅,甚至有家人死在蠻夷屠刀下的百姓,把糞水都潑到侯府的宅子里。
楊老將軍沉冤得雪,楊家起復,重掌兵權,除夕前夜逃走的朱縣令也被抓到了,秋后問斬是唯一的下場。
麟州府。
“老師,就不能多留幾日”湛非魚活了兩輩子,她真不是矯情的性子,可這會看著要離開的顧輕舟,不舍的情緒涌上心頭,聲音都有點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