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張閔賢并沒有回張府,反而去了城外的紅楓小院,即便被人知曉了也不奇怪,中午在酒樓,張夫人害的張閔賢丟了那么大臉,這會他去莊子里小住,找紅粉知己散散心再正常不過。
暗無天日的密室里,只有燭火的光芒照亮,而且密閉的屋子里空氣不流通,所以不但憋悶,因為這密室在地下,便又是寒氣逼人。
聽到開門聲,蜷縮在被窩里瑟瑟發抖的張依依這才抬起頭來,看清楚來人后,更是激動的坐起身來,而扯動了腳踝上的玄鐵鍛造的鏈子,便發出一陣叮當當當聲。
“大哥,大哥,我求求你放我出去,我什么都招供,那八個地痞無賴都是鎮邊侯府的侍衛殺的,不是小旭殺的,是鎮邊侯也嫁禍小旭,害了小旭的名聲,大哥你放我出去,我愿意作證。”凄慘的哭嚎起來,可因為沒多殺力氣,這哭聲都不響亮,憋在嗓子眼里一般,讓人聽起來都有些動容。
縱橫官場多年,張依依這點魅惑人的伎倆,張閔賢根本看不上眼,冷聲打斷了她的哭訴,“行了,既然在這里你就該知道這輩子都不可能出去,除非楊旭愿意讓你出去,可你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
本是關押在鑲武縣大牢里的女囚犯,這會除了殺人的罪名外還多了一個越獄潛逃的罪名,罪上加罪,張依依若真的出去了,估計也是死路一條,被囚禁在密室里,至少還能保命。
哭訴聲戛然而止,張依依抽噎了兩聲,卻是不敢再哭了,也是因為知曉哭也無用,只是嘶啞的聲音透著恨意和不甘,“楊守成好狠的心,他這是故意要毀了我。”
即便是被抓下獄也有洗清罪名的一日,可如今這一“逃獄”,就等于斷絕了張依依所有的退路,而且保全了她的一條命,楊旭對張依依整個生母再無牽掛,這般一想,張依依是恨不能把楊守成的心都給剖出來,看看他的心肝是不是黑的,他怎么能對自己這么狠,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況自己還給他生下了楊旭這個兒子。
“你也不必怨恨楊守成,因果循環,報應不爽而已。”張閔賢也懶得聽她的抱怨,她給楊守成戴了那么一頂綠帽子,這些年楊守成都沒派人去殺了她,已經算是寬容大度了。
至于張依依想當做什么事都沒有發生,最好還能回到將軍府成為將軍夫人,還是楊旭的慈母,那根本是妄想,是個男人都不會答應。
“即便楊旭一直在石頭村,想必你對他也有些了解,過些日子我會送幾個小姑娘過來,你好好指點教導著,日后她們如果有本事說服了楊旭,你便能重見天日。”張閔賢早就有這個打算了。
張依依畢竟是楊旭的生母,雖說此前她一直沒去石頭村看過楊旭,但關于楊家祖孫三人在石頭村的情況,張依依想必是一清二楚,而她又深諳女人的手段,若真的調出幾個得用的人來,不求成為楊旭的枕邊人,就算是個說的上話的丫鬟,日后也有大用。
比起被關押在這暗無天日的密室里,早晚有有點會瘋掉,有幾個小姑娘過來也是好的,張依依不要想的就答應下來,她其他的本事或許沒有,但對付男人的手段卻是一套一套的。
鑲武縣,丘府。
書房里,看著情緒還不錯的湛非魚,丘宗羲也放下心來,他還擔心顧輕舟一走,湛非魚會心情低落。
“我在麟州府的時候遇到一個人。”湛非魚突然開口,不說丘宗羲好奇,就連坐在一旁臨帖的楊旭也放下手中的筆,這個人必定值得注意,否則小魚不會拿出來說。
湛非魚瞅著楊旭,直看得他心里都發毛了,這才幽幽的開口“她是丘家三房的姑娘,好像叫丘靜媛,而且她就在麟州府,是一個姨婆陪同,據說丘靜媛年前就到了鄯州府,這個年都是在錢家過的。”
“丘靜媛”丘宗羲眉頭一皺,因為丘家小輩里就這么一個小姑娘,即便是三房的姑娘,可名字丘宗羲還是知道的。
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而且還是出身書香門第的丘家,關鍵是三房最重規矩,整日把禮教掛在嘴上,丘靜媛竟然獨自外出,這著實讓丘宗羲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