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子等小鑰匙的哭聲小了一點,便把事情說了一遍。
“不可能,我家大郎是要科舉的讀書人,怎么會拿凳子砸人”小姚氏高聲反駁,一臉憤怒的看向湛非魚、朱鵬幾人,就差沒指著他們鼻子罵,是他們合伙起來欺負湛大郎。
“湛大郎舉著凳子要砸湛非魚,是我親眼所見”朱鵬嗤笑一聲,鄙夷的看著敢做不敢當的湛大郎,果真是個孬種
其余四人也紛紛開口,他們中有兩人是真的看到了。
小姚氏一看情況不對,壓著惱火看向湛非魚,強撐著笑容道“小魚,你雖然過繼了,可大郎也是你堂哥。”
“還是大郎教你背書,否則你怎么能進私塾小魚,做人不能沒良心啊,大郎怎么可能拿凳子砸你,是不是你們倆人鬧著玩,他們誤會了”
湛大郎兇狠的瞪著湛非魚,似乎在警告她不準胡說。
湛非魚都無語了,他難道以為自己會怕“回夫子,我和湛修駿的確起了口角,他惱羞成怒之下舉起凳子要砸我,被朱鵬制止了”
“你這個逆子,小魚雖然過繼了,可還是你的族妹”湛非魚剛說完,湛老二怒喝一聲,一巴掌扇向湛大郎的臉。
啪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湛老二怒斥道“還不給小魚和你的同窗道歉,不管大人之間發生何事,你和小魚都是手足,怎可胡來”
被打的湛大郎呆呆的看著湛老二,臉痛的麻木了,腦子也懵了。
“我的大郎啊”小姚氏沒想到湛老二會動手,一看湛大郎嘴角都被打出血了,心疼的哭嚎起來,“你沒看到大郎都被欺負了,你怎么還打他你有本事去打他們啊”
小姚氏真不是做戲,她心疼湛大郎,寧可被打的是她自己。
“不管如何,今日犬子都不該動手。”朱地主勒令朱鵬給湛大郎道歉后,又拿出一兩銀子當做醫藥費,畢竟鼻青臉腫、嘴角流血的湛大郎被揍的很慘。
等朱地主和朱鵬他們都離開了,書房里就剩下湛老二一家三口,林夫子拿出十兩銀子遞了過去。
“怎么能讓夫子賠償不過我家大郎的確是受苦了,也不知道傷的多重,是該好好補補。”小姚氏哭的紅腫的眼睛里冒著精光,不等湛老二開口就一把接過銀子揣到了懷里,一下子就賺到十一兩銀子了。
不過朱地主還真小氣,竟然只賠了一兩銀子,小姚氏撇撇嘴,林夫子一下子都拿出十兩銀錠子了,朱地主那么有錢怎么也該賠個十兩,他要不是跑得快,自己還能臊臊他。
“夫子,你這是”湛老二心下不安。
“湛修駿來私塾已有四載”林夫子把過錯都扒拉到自己身上,總的來說是他這個夫子沒本事教導湛修駿,他讀書四年也沒有讀出個所以然來,再讀下去也只是浪費銀子。
再者湛大郎今日拿凳子砸湛非魚,幸好被朱鵬給擋下來了,但下一次呢林夫子為了私塾里其他學生的安全,只能讓湛大郎退學。
“什么你不收我家大郎呢”小姚氏一下子沒了收銀子的激動,憤怒的質問林夫子,“你為了湛非魚那死丫頭要把我家大郎趕走”
湛老二陰沉著臉,他沒想到林夫子如此絕情,但束脩都退了,林夫子必不會改口。
拉住要撒潑的小姚氏,湛老二點了點頭,只是臉色依舊難看,“夫子不必如此,是我家大郎愚笨,沒有小魚聰慧,夫子瞧不上他也正常,我這就帶大郎家去。”
“不讀就不讀,我呸,我們有銀子還怕沒地方讀書”小姚氏氣狠了,扯著湛大郎往外面走,提高嗓音故意顯擺,“大郎,娘明天就送你去上泗縣的私塾,要不是這里束脩便宜,誰來這破地方”
張秀才的弘源私塾收費比林夫子這里貴了一倍,一年二十兩束脩,還不算筆墨的錢,中午一頓在私塾吃也要額外給銀子的。
林夫子站在窗口看著湛大郎三人出了院門走遠了。
即使不發生今天的沖突,等后年的縣試湛大郎沒通過,林夫子也要勸他退學的,那時他已經十四歲了,貪玩偷懶把讀書當兒戲,繼續讀下去也只是耗費銀子,浪費光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