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剛開了個頭,坐大堂里的客人頓時來了精神,一個個的把銅錢往臺上砸了過去。
“別賣關子了,趕快說”
“說得精彩,一會兒爺必有重賞。”
“章老爺不會真的”
坐在角落一桌的湛非魚不解的看了過去,這些人興奮的像是磕了藥一般,不像是來吃飯的,更像是來聽說書的。
費捕頭眉頭一皺,他帶湛非魚過來吃飯,卻沒想到會遇到這一茬。
每隔五日泰福酒樓的臺子都會有表演,大多是吹拉彈唱,偶爾也會有說書先生登臺,可獨獨今日說的是章家的事。
“費叔,要不我們一會再來”趙捕快也尷尬了,瞅著一臉懵懂的湛非魚恨不能捂住她耳朵。
這些骯臟事私底下說說也就罷了,還讓說書先生當眾評說,泰福酒樓為了賺銀子連臉面都不要了。
“十八新娘八十郎,蒼蒼白發對紅妝。鴛鴦被里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要說這章老太爺今年高壽八十三”說書先生的聲音抑揚頓挫,大堂吃飯的客人停了筷子,一個個都豎著耳朵聽的有滋有味。
湛非魚總算明白趙捕快為什么這表情了,竟然是桃色消息,可再一聽。
“咳咳”一口茶水噴了出來,嗆咳的湛非魚目瞪口呆的看著臺上,幾乎以為自己是聽錯了。
費捕頭難得和趙捕快一樣尷尬表情,讓個小姑娘聽到這樣的事,早知道還不如聽湛非魚的去吃餛飩。
好在泰福酒樓是上泗縣最大的大酒樓,雖然有嘩眾取寵的意思,可格調品味還擺在這里,說書先生說的還算隱晦,用詞也有所收斂。
不像街頭巷尾那些婦人說起章家的桃色事件,那叫一個直白,讓人聽的面紅耳赤。
章老太爺爺在上泗縣也算是個善人,這些年來家中只有一個夫人,說起來那也是伉儷情深,可誰曾想章老太爺竟然在重孫子的滿月宴上被抓奸在床。
不說章老太爺這頭發胡子花白的年紀,關鍵是他偷的卻是個小丫鬟。
真的是小丫鬟,上個月才從牙行買回來的,不過七八歲,規矩都沒還學會,誰曾想竟然被章老太爺給帶到床上去了。
“這”湛非魚看向費捕頭和趙捕快,隨即就明白過來,這里是大慶朝,小丫鬟是章家買回來簽了死契的下人,別說被欺負了,就算被打殺了,官府衙門也不會追究。
關于謠言的事,費捕頭也聽說了,派了捕快警告了那些地痞無賴,禁止他們再胡亂謠傳,至于流言的源頭暫時還沒查到,但目前來看很有可能是張秀才干的。
三日的時間過去了,湛非魚去私塾探望了林夫子和林修遠,王琳瑯還沒離開,不管她是出于什么心思,這一次是真的病了,高熱說著胡話都起不了床。
“小魚去看林夫子了”榕樹下的嬸子正在擇菜,看到湛非魚就笑著打了聲招呼,又對一旁的人道“小魚這丫頭就跟村正說的一樣,對,尊師重道。”
“小魚有良心。”旁邊的嬸子認同的點了點頭,小姚氏整天在村里叭叭的說什么沒良心的話,也不想想湛老頭和湛老太是怎么對大房一家三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