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啊,我聽你娘說你要去縣學讀書了”年輕的婦人羨慕的看向湛非魚,林夫子的私塾停了,她家娃要讀書只能去更遠的洪家村私塾,這走一趟就要半個多時辰。
可如果去縣里的私塾,倒是有牛車,但束脩又貴,家里的銀子也不湊手,如此一來,能去縣學讀書的湛非魚自然讓人羨慕。
“有一個毒殺發妻的夫子,難怪教出來的學生也是個沒良心的,縣學的還會收這樣品行不端的學生”尖銳的聲音響起,小姚氏譏諷的看向湛非魚,臉上的惡意毫不掩飾。
湛非魚停下腳步,打量著比往日富貴許多的小姚氏,身上不是灰撲撲的粗布衣裳,而是一件嶄新的直領對襟長褙子,頭上插了兩支銀簪子,說話時故意抬手撩了一下頭發,露出手腕間扁平銀鐲。
“所謂七出其中有一條便是口舌,妄議有功名在身的讀書人,二嫂子是想去衙門走一遭嗎”湛非魚臉上一片冷漠,清冷的目光好似刀子一般,銳利懾人的讓小姚氏得意的表情僵硬下來。
桂花嫂子趕忙拉了一下小姚氏的胳膊,尷尬的打著圓場,“你和一個小丫頭計較什么,不是說喜歡我的花樣子,我們快走吧。”
桂花嫂子和李氏不對付,碰面就要嘲諷擠兌幾句,可她對湛非魚有點發憷。
小魚收過縣令大人送的年禮,差爺們對她也是客客氣氣的,桂花嫂子再潑辣,碰到官差也是老鼠見了貓一般。
小姚氏現在賺銀子了,再加上被村里人巴結吹捧了多日,這底氣就足了,一把甩開桂花嫂子的手,往前走了兩步。
“你干什么”幾個擇菜的婦人一驚后,趕忙攔了過來,兩人擋住了小姚氏,一個人把湛非魚護到了自己身后。
根本沒想過打人的小姚氏氣的臉都青了,氣急敗壞的罵了起來,“你們給我讓開怎么,不想賣菜了”
呃三個婦人愣了一下,這段日子賣菜家家戶戶都賺了不少銀子,這要是得罪了小姚氏。
“多謝嬸子們的愛護。”湛非魚也不讓她們為難,“我還要讀書就先回家了。”
看著湛非魚就這么走了,小姚氏表情扭曲了又扭曲,這種一拳頭打到棉花里的憋屈感,讓小姚氏尖聲罵了起來,“你還需要讀什么書啊年紀不大,一副狐媚子模樣,嘖嘖,說不定靠著一張臉就能當個童生呢”
湛非魚腳步一頓,轉過身來。
“呦,我難道說錯了嗎”見湛非魚終于生氣了,小姚氏也痛快了,勾著嘴角笑的無比嘚瑟。
“我就說呢都是交了十兩銀子的束脩,怎么林夫子偏偏對你最好,每天散學還單獨留下來,后來更是日日去書房單獨學,嘖嘖,孤男寡女的,還不知道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
湛非魚沒說話,腦子懵了一下,而一旁的婦人們都目瞪口呆的愣住了,一個個見鬼一般的看著噼里啪啦一陣說的小姚氏。
這要是說村里那偷人的小寡婦,或者說隔壁村那水性楊花的漂亮小媳婦,她們還能笑著附和幾句,鄉下婦人粗鄙,說話也沒個遮掩。
可小姚氏說的卻是小魚和林夫子啊,不說兩人的身份,就說小魚這年紀小姚氏這話簡直是殺人誅心。
“姚春花”突然的,一道憤怒的聲音響起,眾人只感覺眼前人影一閃,啪一聲,清脆的把掌聲響起。
怒不可遏的李氏打了小姚氏一巴掌后,一想到剛剛聽到的那些骯臟話,又抬手狠狠的抽了小姚氏幾個嘴巴子。
被打的懵了,直到臉頰痛了,嘴巴里有血腥味了,小姚氏終于反應過來,啊一聲尖叫著,然后揪著李氏就要動手,“你敢打我你這個賤人還敢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