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一書雖沒有失傳,但上泗縣卻不會有。”坐上了馬車,湛非魚勾著嘴角笑了起來,“他一身寒門子弟的打扮,從哪里能看到這古籍?再者身為勤學好問的讀書人,若是有疑惑不解,當時便會詢問,何必等到我來書齋。”
湛非魚也好,縣學的生員們也罷,但凡遇到不明白的地方,不是問同窗便是問夫子,或者詢問其他飽學之士,難道還要把問題留著過年不成。
何生趕著馬車,出了縣城后這才開口道:“這幾日阿暖也發現有人在莊子外徘徊。”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仝府敗落,秦家被牽連,但湛非魚卻是顧輕舟的弟子,兩家沉寂半年多了,估計是打算在縣試時動手腳,如此才能將湛非魚至于萬劫不復之地。
等馬車停到了農莊里,湛非魚剛下馬車,一個身著深藍色襖裙的丫鬟快步走了過來,大雪天路滑,可她腳步極快卻格外沉穩。
“小姐,趕快進屋去暖暖。”何暖接過何生遞過來的傘,快速的擋在了湛非魚的上方,而自己卻是完全暴露在風雪之中。
進了屋,炭火的暖意讓人遍體舒適,看著神色舒緩的湛非魚,何暖不由道:“縣學都停課好幾日了,偏偏小姐天不亮就出發,這一路上可遭罪了。”等老仆提了熱水進來后,錢平潮喝了兩杯茶暖著身體,大門敞開著,說是看雪景,何嘗不是防止有人偷聽。
接過茶杯喝了兩口熱水,湛非魚笑了起來,“別說是下雪,天上就是下刀子我也得去讀書,要是院試不過,我估計老師得把我給弄死,省的敗壞了他的名聲。”
何暖把解開的兔毛披風掛在一旁,看了一眼這屋子,墻角的花瓶里插了一支盛開的梅花,清淡的香氣彌漫在屋子里,山水屏風將屋子一分為二,滿屋子的擺設無一不精致,這些名義上是顧大人給布置的,可實際上卻都源于殷無衍的命令。
唯獨每隔半個月從京城送來的一箱一箱的書籍還有文房四寶真正來自學士府,而湛非魚同樣是每隔半個月就把自己的文章還有詩詞都打包送回京城給顧輕舟批閱。
“都說嚴師出高徒,顧大人是嚴厲了些。”何暖是個武婢,她以前在禁龍衛的時候也見過不少大家族的千金小姐,雖然同樣要讀書識字,還得學習琴棋書畫,甚至是內宅手段,可比起讀書科舉的男子而言終究是輕松一些的。
這半年多的時間,何暖照顧湛非魚的起居,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做寒窗苦讀!手就是凍僵了,搓搓之后還是得提筆寫字,一篇文章能修改五遍六遍七八遍,臨帖練字是真的能將一池子的水都染黑。
而此刻,從文興書齋離開的錢平潮在小攤子上買了幾個饅頭這才回家了,他這段時間在縣里租了個房子。
等老仆提了熱水進來后,錢平潮喝了兩杯茶暖著身體,大門敞開著,說是看雪景,何嘗不是防止有人偷聽。
“黃伯,我們之前的計劃只怕是行不通。”錢平潮啃了兩口饅頭,眉宇里滿是嫌棄之色,可為了不引人懷疑,他也只能裝作囊中羞澀的寒門子弟,穿的是打補丁的棉衣,吃的是饅頭咸菜和白粥。
背微微有點駝,黃老伯正拿著抹布擦拭著桌椅,往窗戶外看了兩眼,壓低的聲音聽起來不像是去六十歲的老者,“她真的如此聰慧?”
“去年比試的試卷可是粘貼在縣衙外,南宣府的讀書人都是親眼目睹,更何況有禁龍衛的查驗,誰誰懷疑湛非魚的策問是他人代筆?”錢平潮的聲音是可以感知的嫉妒,這樣的天賦若是在自己身上,他何愁不金榜題名?
錢平潮的確是寒門子弟,也有幾分讀書天賦,他八歲啟蒙,十歲那年就遇到了黃老伯,之后得到他的資助,只不過錢錢平潮是典型的小時了了,到如今他都二十歲了,竟然還沒有考上功名。
黃老伯思慮一番后,暗啞的聲音再次響起,“既然如此,那就等到縣試吧,這一次,你若再落第,日后……”
余下的話黃老伯并沒有說完,可錢平潮卻聽明白話中威脅之意,自己如果再考不上秀才,那么黃老伯便不會再拿銀子供他讀書了,而且之前他翻閱的那些珍貴書籍也沒有了,他寫的文章也不會有人再給他批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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