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墨不由笑了起來,拍了拍齊書的肩膀,“再不走,張昌松他們只怕都夜不能寐。”
“不說張昌松,小弟要不是腿斷了,估計都能把沖出來和齊桁大戰三百回合。”齊書翻了個白眼,他并不是幫理不幫親,實在是齊硯這一次做的太出格了。
別人巴結劉百戶,可齊桁終究是齊家人,齊硯卻摻和一腳,這叫什么事?傳出去,外人指揮笑話齊家自相殘殺。
距離折柳亭不遠的小山坡上,好幾道身影也跟著離開了,齊書遠遠看了一眼,“得,估計是各家派來的,湛非魚拜了個好老師,豐州所有家族都退避三尺,大哥,以后齊家還是要靠你。”
“這也是爺爺讓我們親近齊桁,拉攏湛非魚的根本原因。”齊墨不由的感慨,可惜小弟卻不明白,讀書不用功,整日的逞兇斗狠,爺爺和父親把小弟送去山上磨性子也是基于此。
豐州衙門,孟知州得知湛非魚離開了就繼續處理公務。
而同一時間,被關押在牢房里的柴頤看都沒看那粗糙的雜糧饅頭,呆愣愣的依靠著墻壁,他知道自己活不過今晚。
入夜,一道黑影人不知鬼不覺的潛入到了大牢之中,幾個獄卒只感覺有點暈眩,還以為是這幾日連軸轉的看守牢房,所以疲倦了。
第二日,柴頤自盡的消息從衙門傳了出來,而死之前,柴頤寫下了一份認罪書,承認自己才是綁架齊桁,在聚文齋縱火的幕后兇手。
隨著衙門的結案,豐州各個家族這才徹底安心。
“父親。”齊墨看向散衙后連官服都沒有換下來的齊同知,起身倒了茶遞過來,“小弟只是一直轉不過彎來。”
夏日炎熱,即便是坐轎子回來,齊同知也是熱出了一身汗。
喝了半杯茶這才緩過來,看著半靠在床上表情陰沉的小兒子,齊同知緩緩開口:“柴頤死了,把衣裳撕成了布條在牢門上吊死了自己,仵作已經驗過尸了,并沒有他殺的跡象,再加上那封柴頤親筆所寫的認罪書,孟大人結案后封存了卷宗。”
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柴頤,而且不露絲毫破綻,只可能是陳家所為。
齊同知看向眼瞳微縮的齊硯,“你們該慶幸這一此有人被黑鍋,湛非魚也不深究,否則你們的下場比柴頤好不了多少。”
聚文齋縱火死了三人,被綁走的齊桁乃是童生,即將參加院試,如果顧學士這邊施壓,對豐州各個家族而言就是一場浩劫。
齊墨遲疑了半晌,終究是問出了擱在心里好幾日的問題,“父親,湛非魚為什么不深究?當初南宣府徹底大換血了。”
“你是在想如果湛非魚追查到底,我們齊家便可以一躍成為豐州最大的家族?”齊同知明白長子話里的深意,有章知府的例子在前,誰不心動。
齊硯嗤笑一聲,陰陽怪氣的嘲諷起來,“如果不是顧學士,她湛非魚算個什么東西?顧學士遠在京城,強龍壓不過地頭蛇,真逼急了,豐州這些家族聯合起來弄死湛非魚,顧學士難道能讓豐州所有家族都以死謝罪?”
一想到齊家上上下下對湛非魚的禮遇,齊硯一拳頭忿恨的錘在床沿上,“齊桁被抓走了,她湛非魚不也跟無頭蒼蠅一般,如果不是劉和鋒倒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