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非魚是在晚上回到金林村的,馬蹄聲還是驚醒了睡不著的村民,畢竟多少年了,村里都不曾這般熱鬧過,好在白天累了,也沒人起來看看,讓湛非魚“逃過一劫”。
“瘦了也長高了。”李氏擦去眼角的淚水,心疼的看著面前的湛非魚,兒行千里母擔憂,不管白日里多熱鬧,李氏只擔心湛非魚讀書太刻苦,擔心她瘦了凍了,如今看到人了,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來了。
湛非魚抱著李氏的胳膊撒嬌的晃了晃,孩子氣十足,“娘,我想吃你做的雞蛋餅。”
成功被轉移了注意力,李氏摸了摸湛非魚的頭,“好,娘這就去廚房給你做。”
“好,我來燒火。”湛非魚小尾巴一般跟了上來,母女倆都笑了起來。
當初在老湛家,湛非魚懂事早,所以每一次李氏做事的時候她總在一旁幫忙。
小姚氏這個二嬸會躲懶,馬氏做事太埋汰,所以老宅的一日三餐基本都是李氏操持的,湛非魚就坐在小凳子上燒火,冬日還好一點,每到夏天的時候,那就熱出一身汗來,可不管李氏怎么說,湛非魚固執的不肯走,好在她不會幫倒忙。
第二日,即便早有心理準備,可湛非魚還是被村民的熱情給嚇到了,道喜的話聽了一籮筐,好在湛非魚現在是秀才功名,村民再熱情也有幾分敬畏。
“阿暖,你還笑,我都說的喉嚨冒火了。”湛非魚抗議的看著壓著笑的何暖,你一句我一句,湛非魚感覺自己這輩子都沒說過這么多話,再想到老族長看好了日子辦流水席,湛非魚都想躲回上泗縣了。
何暖倒了茶遞過來,“也就這兩三日,等熱鬧過去就好了,到時候小姐說要讀書,難道誰還敢上門打擾?不過這兩日小姐還是得忍耐。”
一想到村里的嬸子們讓小姐挨個摸她們家孩子的頭,何暖就想笑,明著說是沾喜氣,卻想著被小姐摸過了就會變得聰明,日后一定可以考狀元。
“我先休息一下。”湛非魚咕嚕咕嚕喝掉了一杯水,沒骨頭一般軟在椅子上,“白先生說縣里的商賈聽到消息肯定要過來,我還有一場硬戰要打。”
村里人是早上的時候知道湛非魚回來了,奔相走告之后,差一點全村的人都要來給湛非魚道喜,好在村正過來了。
村里的大嬸子小媳婦還有孩子們這才輪番進了門,至于大老爺們該干嘛干嘛,一個個糙老爺們難道還能和小魚拉家常?
果真,半個時辰后,又是一波客人登門,帶著厚禮,來的都是上泗縣的鄉紳富戶。
昨日來了一趟,知道湛非魚沒回來,他們也有心思,不是留了小廝在村里暫住打探消息,就是花了銀子讓村民報信,所以受到消息后,一輛輛裝有厚禮的馬車直奔金林村而來。
又是一番寒暄客套,湛非魚再次說的喉嚨都冒火了,這才得以離開,把客人丟給了老族長他們。
“阿暖,我終于發現女子科舉讀書的弊端了。”忙里偷閑的湛非魚一臉的心有余悸,對上何暖不解的目光,湛非魚苦著臉開口;“你看我接待了男賓還要去接待女眷,這簡直是雙重傷害!”
若是男子,肯定不方便和女眷說話,即便說話也只是客套兩句全了禮儀就離開,湛非魚卻不同,她這是“男女通殺”。
男賓客是留在村正家中,女眷則去了湛非魚家,畢竟有李氏在,還有村里的嬸子們幫忙待客,可即便雙方相談甚歡,但衣裳華麗的貴婦們時不時的往門口看一眼,比起李氏這些村婦,她們更想和湛非魚說話。
“小魚回來了。”有眼尖的婦人說了一下,瞬間,坐在屋子里的婦人們紛紛起身迎了出去。
“各位夫人安好……”湛非魚端起得體的笑容,開始新一輪的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