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顧學士發現每一次收到小弟子的來信都是在自己出門前,像是掐準了時間。
顧學士笑著把信收到了袖袋里,既然圣上喜歡,不如多給小弟子刷刷圣上的好感。
早朝結束,不說圣上辛苦,顧學士這些大臣也很累,國無小事,朝堂上任何一個決策都需要考慮周全,確保沒有問題后才敢實施下去,商議國事太耗心神。
圣上看著被柳公公呈上來的信,看到那熟悉的臺閣體,不由笑著開口;“該不是你家小弟子催著朕給她換個主考官吧?”
“圣上放心,小魚不參加明年的鄉試。”顧學士一想到陳學政院試時干的那破事,都懶得打擊報復了。
朝廷堂堂三品學政在院試里動手腳對付一個小童生,關鍵還失敗了,這要是顧輕舟自己,他都能辭官回家種田了。
也是陳閔忠臉皮厚當做什么事都沒發生繼續主持其他州府的院試,當然還沒有明年的鄉試,苦了江南道的學子,有這樣一個厚顏無恥的座師。
圣上展開信看了起來,本來也就薄薄的一張紙,通篇也就是三五百字,可圣上卻看了片刻。
一旁伺候的柳公公不由擔心起來,難道湛姑娘在信里說了什么不能說的話,否則圣上怎么看了這么久?
柳公公不動聲色的抬眼看了過去,卻見顧學士正在給奏章分類,神色平靜而坦然,半點不在意湛非魚的這封信,這泰山崩于頂而面不改色的氣度,著實讓柳公公佩服。
圣上終于開口了,把信放到一旁,“輕舟,你家小弟子找你撐腰來著。”
“臣以前派了侍衛,只有小丫頭欺負人的份,別人欺不到她身上。”顧輕舟卻是半點不擔心,看著忽然笑起來的圣上不由問道:“臣都好奇這丫頭寫了什么能讓圣上龍心大悅。”
若是其他人這么說,那就是揣摩帝意,可圣上和顧輕舟關系親密,君臣相得,此刻聽到這話反而朗聲笑了起來,“朕可不是誆你,小丫頭去了淮安府,這不和劉家對上了。”
柳公公雙手接過信,卻是沒有多瞄一眼,就這么畢恭畢敬的走過來遞給了顧學士。
湛非魚游學的事柳公公也知曉,之前顧學士和圣上說起過,至于淮安府劉家,柳公公立刻就想起來了,那可是皇商劉家。
宮里靜妃可是劉家的養女,只是外人不知曉這關系,靜妃膝下還有八公主。
還沒等顧輕舟把湛非魚的信看完,大皇子求見,一般圣上處理朝政的時候是不見皇子的,只是此刻圣上心情好,“讓他進來吧。”
一看到右側書案處的顧輕舟,大皇子眼底有怒意一閃而過,不過還是隱忍下來了,“兒臣拜見父皇。”
“免禮。”圣上面容慈愛,即便身著金黃色龍袍,但模樣更像一個慈父。
當今是個明君,但早年也曾在疆場上帶過兵打過戰,只不過如今收斂了鋒芒,但依舊沒人敢小覷殺伐果決的圣上。
即便到如今都沒有立儲,不管是大臣還是皇室宗親,包括幾位成年的皇子都不敢有異議,足可以看出圣上對朝廷的把控力。
“兒臣前來是想讓父皇批準兒臣去一趟中州府,因為舅舅的事,外公病重,兒臣想去探望。”大皇子說的誠心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