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叔看著急躁的鄧治武,將軍說得對,二公子果真需要多磨練磨練,“遠水解不了近火,這里是淮安府,二公子去拜見楚知府更合適。”
“可我不認識楚知府。”鄧治武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他最不喜和文官打交道了,再說來之前他可聽說了,楚知府就是個老狐貍,鄧治武想想就心里發怵。
“不認識無妨,二公子是為了尋找湛姑娘,有顧學士的面子在,楚知府一定會全力配合的,比我們這樣無頭蒼蠅一般瞎找方便多了。”黃叔這話一說出來,坐一旁的幾個侍衛都認同的直點頭。
顧學士的弟子,放眼大慶朝,哪個官員不給三分面子,湛非魚若真在淮安府出事了,楚知府首當其沖被問責。
見鄧治武苦著臉無比抗拒的模樣,黃叔笑著道:“二公子你想想那五十萬兩銀子,湛姑娘為什么寫信給顧學士求援?我們在淮安府人生不地不熟,如果有楚知府幫忙,想必會用最短的時間從劉家拿到銀子。”
“我……”想到遠在西南道缺少藥材的大哥,鄧治武只能點點頭,憋出兩個字,“我去。”
不就是去一趟府衙,多大的事,砍了腦袋也就碗口大的疤。
“下午送拜帖,明日一早我陪二公子去一趟。”黃叔看著視死如歸的鄧治武,二公子武舉考了八次都沒通過,看來不單單是對讀書發憷,對讀書人也發憷。
“規矩真多。”鄧治武撇撇嘴,還是他們武將好,要見面直接就上門,還送什么拜帖,還要挑早上,文人就是事多,自己考武舉而已,還要寫文章干什么,難道到了戰場上靠之乎者也把敵軍嚇退?
……
劉家鎮。
大雨后的清晨,讓人感覺到了秋日的清寒。
“姑姑,劉家什么意思?這是故意晾著我們嗎?”金寶珍氣鼓鼓的坐在椅子上,一想到來了淮安府卻諸事不順,不耐的情緒更是毫不掩飾,“我們金家難道比劉家窮?憑什么看不起我們!”
相對于金寶珍的暴躁,魏夫人端坐在梳妝臺前讓丫鬟給自己梳妝,看著銅鏡里自己艷麗的妝容,“今日要去拜訪楚夫人,換上那一套嵌寶石翠玉頭面。”
“是夫人。”丫鬟低聲應下,又奉承了一句,“這頭面和夫人今兒穿的梅花紋銀絲襦裙正搭。”
“姑姑。”金寶珍不耐煩的喊了一聲,“楚知府真的會收下桂軒嗎?”
“放心吧,軒兒天資聰穎,讀書又勤奮刻苦,早年楚老爺曾欠下我們金家一個人情,這些年你爹一直沒舍得動用,軒兒肯定能拜師成功。”魏夫人撥弄了一下簪在發髻上的釵,自己本就是填房,若是金家敗落了,說不定自己都坐不穩魏夫人這個位置,所以此次淮安府之行絕不能出任何差錯。
“夫人,劉老太太和劉夫人來了。”門外伺候的丫鬟低聲回稟,眼底有不屑快速閃過,劉家還真是不講究,即便只是偏院的客人,可也沒有大清早就上門的,即便有事也該讓丫鬟先來說一聲,哪有婆媳兩直接就過來了。
魏夫人同樣有些不悅,可金家還得和劉家合作,再不待見劉家七房的婆媳兩人,魏夫人也只能暫時忍耐,“讓老太太去小廳稍后,我和寶珍隨后就到。”
片刻后,梳妝打扮好的魏夫人帶著金寶珍過來了,結果一進門就看到劉老太太坐在主位上,好在劉王氏是在下首的椅子上坐著。
“老夫人這么早就過來了。”魏夫人大步走了過來,笑容熱情而熱絡,在右側的圈椅上坐了下來,“我還打算和寶珍一會兒去拜見老夫人呢。”
“這倒是巧了。”劉老太太被奉承的哈哈笑了起來,魏夫人怎么著也是個官夫人,被她這么一捧,老太太感覺倍有面子,腰桿子都挺的直直的。